在書房那個積滿灰塵的舊名片盒里,我翻了將近半個小時,終于在最底層找到了那張已經微微泛黃的卡片。
張正。
下面是一串手機號碼。
我攥著那張名片,手心全是汗。
這是我唯一的希望。
我走到陽臺,關上門,撥通了那個號碼。
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。
“喂?哪位?”一個蒼老但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。
“張警官嗎?我是林默?!?/p>
“林默?”對方顯然想不起來了。
“十年前,宏遠公司的案子,您當時給過我名片?!?/p>
“哦哦!想起來了,宏遠公司那個小林是吧?有什么事嗎?我早就退休了,可幫不上什么忙了。”
我深吸一口氣,壓下喉嚨里的哽咽。
“張警官,我遇到了一件比天還大的事。我被人偷走了十八年的人生。我需要您的幫助。我有人證,有物證,但我信不過任何人,我只能找您?!?/p>
電話那頭沉默了。
許久,張正才開口,他的聲音變得凝重。
“你在哪兒?我們見一面?!?/p>
我在一家舊茶館的角落里見到了張正。
他比我記憶中蒼老了許多,但背脊依然挺直,像一桿老槍。
我把手機推過去,里面是我拍下的日記和協(xié)議。
他一頁一頁地翻看,沒有說話,茶館里只有老舊風扇吱呀作響。
看完最后一張,他把手機推回來,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滾燙的茶。
“盛家,我知道。城東那塊地皮的土皇帝,手腳不干凈,但很會擦屁股?!?/p>
“張警官,我”
“別叫我警官,叫我老張就行?!彼驍辔遥斑@件事,從正常的程序走,你走不通。你那個‘妄想癥’的診斷報告,就是堵死你所有路的。
我記得很清楚,十八年前,市外圈,是沒有那一圈五角星裝飾的。那是五年前,全市醫(yī)院統(tǒng)一更換新版公章時才加上去的。
我的心臟狂跳,但我沒有表露分毫。
我把出生證明還給她。
“嗯,看到了,是我記錯了?!?/p>
等周倩回了房間,我才把安安拉到一邊。
“安安,爸問你個事。你仔細想想,你小時候,有沒有去過市,是你蓋的吧?可惜,你當年拿錯了。這個章,是五年后的版本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