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牧點頭,猶豫了下,還是決定說出來。
“岳祖,侯爺留了遺命,讓我刺殺陳長慶。”
“陳長慶?此人確是該殺。我聽說,他這兩日趁著局勢動亂,斬殺了不少奸黨,繼而抄家,收攏了不少銀財。這樣的人,袁安是壓不住的,整個大紀除了小侯爺,也沒人壓得住。”
“侯爺尸骨未寒,他當真是已經(jīng)無所顧忌了?!?/p>
李如成頓了頓,抬頭看著徐牧,“以后你定然有自己的路,但我希望你明白,現(xiàn)在的內(nèi)城,已經(jīng)是崩亂之地。小侯爺所爭取的,我說難聽一些,也不過是……強行續(xù)命?!?/p>
“當然,如果小侯爺不爭,那么在他死后,整個大紀會立即崩塌?!?/p>
這道理,徐牧也明白。
“接下來,你要做什么。”
“殺陳長慶?!?/p>
李如成微微露出笑容,“你確是個吊卵的小東家,小心一些,切莫驚了他的三萬大軍。打草驚蛇,若是逃回暮云州,事情會很棘手?!?/p>
“知曉了?!?/p>
……
走出皇宮,徐牧只吹了一聲哨子,便立即有兩個虎堂死士,跪拜在身前。
“拜見主子?!?/p>
“你二人去一趟內(nèi)城外的山獵村,替我送封信,給個叫賈周的?!?/p>
“喏?!?/p>
接了信箋,兩個死士又頓時消失了去。
走下石階,徐牧抬著頭,有些沉默地看著面前的物景。
長陽城里,已經(jīng)重新恢復了秩序。有救國營的官軍巡邏,有販夫開始走街串巷,新支起來的面攤兒,陶鍋里也開始冒著熱氣。
近了年關(guān),除了氣氛熱絡一些,似是什么都沒有變。
唯有地上殘留的血色梅花,以及城墻上的斑駁刀痕,才證明了偌大的長陽巨城,剛歷經(jīng)一場血戰(zhàn)的洗禮。
也隱約間證明了,有一位小侯爺曾來過人間,用謀略與忠義,扶起了整個大紀搖搖欲墜的江山。
國亂時危道不行,忠賢諫死勝謀生。
立在風中,徐牧面朝著蒼天,穩(wěn)穩(wěn)起手拜別。
“恭送侯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