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終于開口,聲音啞得像是被砂紙磨過。
“我走?!?/p>
顧佑寧慢慢地直起身子。
動作遲緩得,像一個生了銹的木偶。
他轉(zhuǎn)身,背對著她。
那個背影,曾經(jīng)是夏以沫最熟悉、最能給她安全感的港灣。
現(xiàn)在,卻只剩下說不出的蕭索和僵硬。
一步。
又一步。
廚房到門口的距離,明明只有幾米,他卻走得像一個世紀那么漫長。
夏以沫就那么站著,看著他。
看著他一點點,艱難地,像是拖著千斤重的枷鎖,挪出廚房,挪向玄關(guān)。
她死死地攥著拳頭。
指甲深深地陷進掌心,掐出了幾個血印,卻感覺不到一絲疼痛。
所有的感官,似乎都麻木了。
只剩下那道緩慢移動的背影,在她的瞳孔里,被無限地拉長、放大。
直到玄關(guān)處傳來開門,又關(guān)門的聲音。
“咔噠?!?/p>
一聲輕響。
像是一把鎖,鎖住了這滿室的死寂。
也徹底鎖死了她心底最后一點微光。
整個世界,都安靜了。
那根緊繃到極致的弦,終于在這一刻,應聲而斷。
夏以沫再也支撐不住。
身體順著冰冷的料理臺,緩緩滑落在地。
腳邊,是那個被她親手摔碎的碗。
白色的瓷片,像他們支離破碎的過往,尖銳地刺著她的眼。
她將臉深深地埋進膝蓋里。
為什么?
顧佑寧,你到底為什么要回來?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