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砰!”
兩人間那擺滿了的桌子被王玉樓掀翻,茶杯和餐盤摔落一地,正在干飯的小石龜也被掀翻了,在地上四腳朝天的扒拉著空氣。
在周映曦不解的眼神中,微醺的王玉樓略帶晃悠起身,面色薄怒的站到了她面前。
就像演技爆發(fā)了似得,臉上帶著微紅酒暈的王玉樓按住周映曦的肩膀,壓抑著聲音質(zhì)問道。
“你還想要我怎么樣?周映曦,你還想要我怎么樣,跪下感謝你、感謝縛蛟真人嗎?”
玉樓剛剛在周映曦的提醒下,終于意識到了問題,自己壓的太狠了,姿態(tài)太乖了。
一個稟賦出眾、而且堪稱‘根正苗紅’的莽象一脈下一代的領(lǐng)袖人物,被真人們搓弄命運,成為了周映曦的爐鼎。
心中,又怎會沒有怨言呢?
該是有怨言的,王景怡小洞天被搶,王玉樓命運被安排,該是有怨言才對的。
裝的太乖,反而是顯露了心中真正的韜略與氣魄。
至于,周映曦所說的‘你沒有波瀾’,在王玉樓眼中就是個笑話。
王玉樓心中所思所想究竟如何,何須向她袒露,又何須被她定義?
無論周映曦乃至于其他人如何看待王玉樓,王玉樓依然是王玉樓。
他此刻演技爆發(fā)傾瀉憤怒,是演給周映曦背后的周縛蛟看的。
真人,看好了,我只是個壓抑不住憤怒、藏不住野心的蠢材。
真人,不用小心我,我會服從,我會聽話,我沒有那么多幽深的心思。
王玉樓沒有怨,怨沒用,恨也沒用。
罵上一萬句,又罵不死莽象、罵不死周縛蛟,罵不死那些站在群仙臺上,以規(guī)則焊死了上升通道的大修士。
不過罵不了大修士,不意味著他罵不了周映曦。
“周映曦,你厲害,你不一般,你姓周啊。
你可以站在安全的岸上,抬起你那高貴的藏在面紗后的真容,斜著眼嘲笑我。
笑我王玉樓‘變了’。
笑我王玉樓‘胸中沒有波瀾’。
笑我王玉樓窩囊、笑我王玉樓龜孫。
可我們家就是養(yǎng)驢的,就是跟在祖師身后做孫子的。
真人法旨讓我娶你,我王玉樓又能做什么呢?”
王玉樓今日喝了兩場酒,處于一種看似微醺的狀態(tài),他如此說,既有“不忿”,又有“沖動”,尺度剛剛好。
大修士再無情,也不是無腦的沙幣,強(qiáng)按著手下做事,手下心里面有怨言,但只要把事做了,他們也不會怪,只會以為合情合理。
王玉樓要的就是看起來合情合理,因為他剛剛裝的太乖了,裝過了,過猶不及——現(xiàn)在,是在補(bǔ)救。
或許是王玉樓的話太誅心,也可能是周映曦見過的世情還不夠多,在玉樓的質(zhì)問下,她那和王玉樓對視的雙眼又一次逃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