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許是王玉樓的話太誅心,也可能是周映曦見過的世情還不夠多,在玉樓的質(zhì)問下,她那和王玉樓對視的雙眼又一次逃開了。
一次,兩次,三次,這是她今天第幾次逃開眼神的凝視呢?
王玉樓放下了手,語氣緩和了些許,他心中有個不太確定的猜測,可能周映曦其實也沒選擇權(quán)。
周縛蛟那樣的大修士,心中究竟還有幾分對家族、對后輩的親近之情,是個沒人說得清的事情。
將按在周映曦肩膀上的手拿開,王玉樓似乎有些尷尬的樣子,往后退了兩步,道。
“沒有其它事情的話,映曦道友,玉樓就先離開了。
對了,我現(xiàn)在住在仙城中的顧家茶樓,你和你們周家什么時候準(zhǔn)備好了,通知我一聲,我準(zhǔn)會乖乖的去參加你我的成親儀式的。”
差不多了,火候剛剛好,大家都是可憐人,王玉樓最可憐,周映曦的可憐程度輕些,可憐人別為難可憐人。
當(dāng)然,如果把對比的尺度放的更廣泛些,最可憐的不是他們,而是那些無依無靠的散修。
無論是出身安北國王氏,起步點便是滴水洞內(nèi)門弟子的王玉樓,還是出身紅燈照周氏,如果筑基就是真?zhèn)鞯茏拥闹苡酬?,都已?jīng)站在了太多人前面。
這個太多人,可能是九成九。
可惜,修仙界不看相對排名,只看絕對的實力。
見王玉樓抬腳就要走,周映曦卻忽然出言相留。
“等等,王玉樓,你和你那林師姐成婚前,專門挑了男女款的法衣。
如今你我成婚,也該如此才是?!?/p>
映曦道友的臉側(cè)對著王玉樓,他看不清這姑娘的表情,只是心中有很多想法。
她怎么知道我和林櫻買了什么法衣?
這問題在王玉樓心中纏繞,最后說出口時,已經(jīng)變了模樣。
“我現(xiàn)在沒有靈石,買不起法衣了,抱歉?!?/p>
說著抱歉,但王玉樓臉上卻沒有多少抱歉的意思,一副平靜且毫無波瀾的樣子——你說我毫無波瀾的嘛。
既然已經(jīng)被按著頭和周映曦配種了,王玉樓心中早就打定了注意。
除了租宅子用來做婚宅外,筑基的資糧、修行的資糧,都要周家出。
只要周縛蛟不催,他是絕對不會擅動自己的靈石的,便宜占不到約等于虧。
周縛蛟半死不活,不等于周家不行了,因為縛蛟真人天天在大天地待著,影響力自然很大,相應(yīng)的,周家的產(chǎn)業(yè)也豪奢的厲害。
王玉樓要的那點資糧,對周家來說雖算不上九頭牛身上的一根毛,但也不過是手指縫里漏一點的級別,如果連這點資源周家都不愿意出,那王玉樓也要和靈獸們學(xué),學(xué)上一手躺平不合作。
他周縛蛟再厲害,總不能壓著周映曦和王玉樓雙修吧?
“我出靈石,走,兩日后就要用。
法衣的事,我們得快些,今天哪怕沒在這里遇到你,我也會通過其他方式聯(lián)系你?!?/p>
周映曦?zé)o視了房間中雜亂的地面,無視了兩人間那尚未產(chǎn)生就一地荒唐的情愫,只是以半帶決定意味的話與腳步,示意王玉樓跟上。
有周映曦付靈石,王玉樓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,他只是心中有些憂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