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走進(jìn)來,臉上帶著高高在上的嘲諷:“都這副樣子了,還有臉貼著傅司霆?!?/p>
“沈離夏,你是狗嗎?你沒有自尊嗎?”
程修之用著最惡毒的詞匯羞辱我。
我想要反擊。
可身體各處彌漫起的劇痛,讓我說不出話。
我愣愣垂眸看著缺失的右腿,只覺得可笑。
好像就連老天都在作弄我。
明明我好不容易決定離開,偏偏又讓我成為一個廢人,留下來……
程修之踢了一腳輪椅:“沈離夏,我在跟你說話!”
“你知道我為什么一直討厭你嗎?”
我從來沒有為程修之討厭我找過理由,也從來不期待她坦白自己為什么要霸凌我。
就像爸爸家里的親戚說的那樣,我是個禍害,是個災(zāi)星。
人們討厭我,是理所當(dāng)然。
程修之卻道:“因為你一出現(xiàn)就搶走了傅司霆所有的注意力,要不是你克死了你媽和傅叔叔,他根本看不到我姐姐?!?/p>
“不過現(xiàn)在好了,他已經(jīng)跟我姐姐求了婚,你這個廢人,以后就和這個輪椅相依為命吧?!?/p>
說完這些,程修之得意離去。
我看著那個被她踢遠(yuǎn)些的輪椅,腦中一片混沌。
就像傅司霆不知道我胸口那道疤一樣,他也不知道我患有抑郁癥,甚至求死過很多次!
而此刻,那些曾被抗抑郁藥物壓下去的崩壞情緒,全都涌了上來。
所以我到今天這個地步,都是因為那場車禍!
歸根究底,是我自己害了自己!
我不能,也沒資格怨恨任何人!
苦澀蔓延至整片心臟,我的呼吸都泛著劇烈的疼。
可我心底還是有一些不死心。
我摸過手機(jī),給傅司霆打去了電話。
很久,他才接起,語氣不耐:“有事找護(hù)士,我很忙?!?/p>
我知道,他的忙,其實就是在陪程修之的姐姐。
我咽下酸楚,只想問一句:“傅司霆,你覺得我是個災(zāi)星嗎?”
電話那頭,傅司霆沉默了一瞬,沒回答。
他只是說:“如果不是你,我爸不會死,我也不用早早就擔(dān)起公司。”
簡簡單單一句,卻足以讓我認(rèn)清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