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到這些問題,那種親切感更加明顯了,我笑著胡亂地答了一些。我對這些問題不反感,社交嘛,還不是抓著什么問什么,場面上過得去就行了。
“這是男朋友嗎?”一位阿姨終于問出了在場所有人最想知道的問題。
我看了看一直笑著看著我們,一句話也聽不懂的安諾維洛,心想編也不好編,于是給了肯定的答案。
“哦~”所有人露出了心領(lǐng)神會的笑容。
“那小姑娘你抓點緊,這么好看的帥小伙子,以后生的洋娃娃指不定多好看呢!我跟你們說,就是文工團(tuán)李春妮的三女兒就找了個老外……”叔叔阿姨們的注意力終于被轉(zhuǎn)移走了。
我沒憋住笑,也不知道這些人要是知道了我和安諾維洛違背風(fēng)序良俗的關(guān)系會是什么表情。
安諾維洛攬進(jìn)懷里,下巴枕在我的頭頂上,“你們在說什么?你笑得很開心?!?/p>
“在討論我們的孩子會長什么樣?!蔽覑阂獾卣f道,像他這樣的人應(yīng)該會很反感這種話題。
“頭發(fā)和眼睛的顏色應(yīng)該會像你?!卑仓Z維洛聞言手放在了我的小腹上,“也有可能每個地方長得都像你,我的基因不是強(qiáng)勢基因……詩久要給我生孩子嗎?”
“大白天別講鬼故事?!蔽以谒麘牙镎{(diào)整成了一個舒服的姿勢,趁著去遺跡的路上,淺淺地補(bǔ)了一個覺。
這片遺跡雖然藏在叢林里,但是已經(jīng)被開發(fā)成了成熟的旅游區(qū)。從下車到建筑遺址,我們走了大概二十分鐘左右。我的背包在安諾維洛身上,我就拿著單反邊走邊拍也怎么累,一會就見到了遺址的真面目。
經(jīng)歷了幾千年的風(fēng)吹雨淋,石頭堆建成的建筑已經(jīng)不可避免地被自然的力量侵蝕,巖間藤生植物見縫插針地生長。但是它們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巨大,便是看一眼,心中的敬畏油然而生。
我頂著烈日從各個角度上對遺跡的整體,還有局部殘存的花紋拍了照。安諾維洛興趣缺缺地站在一棵枝繁葉盛的大樹下面。我過去找他,從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了速寫本。我拍照技術(shù)一般,拍不出遺址整體的壯觀,準(zhǔn)備趁著還在現(xiàn)場,起一張稿子。
“你還會畫畫?”安諾維洛將瓶裝水遞到我嘴邊,“就這么喜歡這幾塊石頭?”
此話一出,我就知道我可以高光輸出一波了。
“這幾塊石頭當(dāng)然什么都不是,但是它加上它背后的故事,就變成了歷史。”我手上的動作沒停,但是畫的不是遺跡,而是一張奇怪的臉,“那我喜歡的是歷史嗎?也不是。歷史在時間過去的那一刻,就變成了永遠(yuǎn)沒有人能夠知道的真相,后世的人無論努力考察研究,也只不過是在編一個能將所有證據(jù)串起來,能自圓其說的推測?!?/p>
“而我喜歡的是我在看到這些石頭時腦子里的想法,導(dǎo)游說這是祭祀用的遺址,那當(dāng)時的祭祀會長成什么樣呢?”我“刷”得一下將畫張紙撕下來遞給了安諾維洛。
他皺著眉頭看了許久,疑惑道:“畫的是我?”
我狡黠一笑,“傳言這里的古人偏愛扁額頭和斗雞眼,于是當(dāng)孩子剛出生時就會拿塊石頭壓著嬰兒的額頭,拿一根棍子掉在嬰兒兩眼之間,人為制作出這種長相,也可以認(rèn)為是最早的‘整容’。”
“謝謝你煞費苦心幫我整容?!卑仓Z維洛將那副畫折好放進(jìn)衣服口袋里,“所以說來說去,‘我喜歡的是我在看到這些石頭時腦子里的想法’是不是可以理解成‘我喜歡的是我自己’?”
“對?!蔽依碇睔鈮训鼗卮鸬溃阴谄鹉_尖往,吹掉了落在安諾維洛眼睫毛上的一滴汗珠,“難道不值得喜歡嗎?”
“值得?!彼麚破鹞业暮竽X勺,對著我的唇吻了下去。
“咳咳。”“嗯嗯!”刻意的聲音此起彼伏。
我推開安諾維洛,“你這種行為在我的國家,是會被帶著紅袖章的叔叔阿姨抓起來的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