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支事畢后,殷上照舊借道東沛,原路返回,于第四天黃昏進入了東沛的都城徑蘇。
二人入住客棧休整,天將夜后,殷上才對林泊玉道:“平日里和厲敏聯(lián)系的是哪個?”
林泊玉思忖了半息,給出了答案:“是個叫做白爭流的,平日里就在外宮門口我們的繡鋪中?!?/p>
殷上似乎有些猶豫,頓了頓又問:“東沛這邊主事的呢?!?/p>
林泊玉道:“徐家的,離我們這不遠。”
殷上道:“把他叫上來,我問幾句話?!?/p>
“是,”林泊玉應(yīng)下,又道:“殿下若要進宮,我去準備準備?!?/p>
殷上并未對林泊玉如此輕易地看穿她而感到訝異,思考了幾息便道:“嗯,你準備一下,晚點我去看看他?!?/p>
林泊玉點頭,恭敬地退了下去。
不多時,那個叫徐定原的便奉命前來,踏入房門,靜立在桌前。
殷上單手支額,翻看著手上的地圖,隨口問道:“東沛近來如何?”
徐定原道:“令茲陳兵邊境,但東沛王好似并無戰(zhàn)意,想要和令茲談判?!?/p>
“談判?”殷上眼神從地圖上掠過,問:“東沛有何籌碼?”
剛問完這個問題,殷上心里便一頓,心想:不對,他們現(xiàn)如今已經(jīng)有籌碼了。
徐定原道:“不知殿下是否收到令茲的消息?”
殷上說:“你說便是,我近日一直行蹤不定,并未得到太多消息?!?/p>
徐定原道:“令茲如今分為了兩派,以湛盧博、湛盧真兩位王卿為首的主戰(zhàn)派,以及以令茲王為首的議和派?!?/p>
他繼續(xù)說:“湛盧博、湛盧真兩位王卿想一舉拿下東沛,令茲王雖然派兵了,但同時又派出了使者去往東沛,只是這幾名使者都被湛盧博殺了?!?/p>
殷上挑了挑眉,道:“他是不開戰(zhàn)不罷休了?”想是令茲王并不想開戰(zhàn),只是陳兵震懾,又派出使者,想不廢一兵一卒就讓東沛交出他想要的人,但湛盧博殺了使者,斷了消息或假傳消息,模糊東沛態(tài)度,激怒令茲王,那此戰(zhàn)就不得不打了。
徐定原道:“湛盧博的心思倒是好猜,只是這令茲王到底是何想法,屬下還未想清楚?!彼恢澜z雪之事,自然也難想明白令茲王的真實目的。
殷上并未多解釋,只道:“這些我已明了,你不必多管?!?/p>
徐定原點點頭,道:“是?!?/p>
殷上又問:“那東沛王如今是何態(tài)度?”
徐定原搖搖頭,道:“尚且含糊,東沛王主和,但如今定周勢弱,十四國俱都蠢蠢欲動,朝中主戰(zhàn)派并不少?!?/p>
殷上道:“我知道了,你們仔細盯好,若是東沛派出使者去往令茲,也都攔下。”
聞言,徐定原想了想,遲疑地問道:“殿下,攔是怎么個攔法?是像湛盧博那樣還是什么,是殺是傷,您給個準話。”
殷上眉眼間透出一分無奈,道:“不殺也不傷,綁了關(guān)起來、嚴加看管,別讓他去報信就成了。”
“好嘞,”徐定原聲音輕快了些許,說:“一定辦得妥貼,絕對一絲消息也透不出去?!?/p>
“嗯,下去吧,有事再傳信即可,”殷上又低頭看地圖,隨口道:“對了,你姐姐近日調(diào)任到少天藏府了,都好著,你不用擔心?!?/p>
此話一出,原本正要開門離去的徐定原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,半晌才訥訥道:“殿下,您還記得我啊……不是,您怎么知道那是我姐姐……也不是、就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