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74章 開誠布公（第2頁）

一遍，十遍，百遍，千遍……周而復始。

凝練靈力，錘煉感知，打磨控制……日復一日。

也正因這段無人知曉的歲月，才為她日后磅礴的靈力奠定了堅不可摧的根基。這般日子一直持續(xù)到她十歲，被選入宮成為太子護衛(wèi)。

憶起過往，楚寒輕輕吁出一口氣。并非無法釋懷，但那確實算不上一段值得懷念的時光。

她抬眼看向楚寒江，直接回答：“自然記得。怎么了？”

“還問怎么了？”楚寒江聞言，頓時睨了她一眼，臉上又露出那副熟悉的、讓人手癢的欠揍表情。

然而他接下來的話，卻讓她瞬間怔在原地。

“你真以為自個兒當年藏得天衣無縫？那小屋本就是祖父清修的內(nèi)室。他老人家早就發(fā)覺了，卻從未點破，更不曾驅(qū)趕。后來……他索性自個兒搬了出來，將那方小屋子徹底讓給了你?！?/p>

楚寒抬起頭，眼中掠過一絲訝異。

這件事，她過去從未深究——當初她只是迫切需要一間能讓自己修煉的獨立小屋。

一直沒被發(fā)現(xiàn)，還以為是因為它位置偏僻、陳設(shè)凋敝，沒想到這背后竟藏著這樣的緣由。

這倒也解釋了之前祖父受傷為什么放著其他更好的屋子不住，偏偏要待在那間屋子里。

思及此，楚寒陷入沉默，心底泛起一抹難以言喻的復雜情緒。

然后只聽楚寒江的聲音再次響起，帶著幾分罕見的猶豫：“堂妹，有件事……其實在我心里擱置許久了，先前不知如何開口，但眼下我覺得，應(yīng)當讓你知曉。只是不知當講不當講?！?/p>

楚寒聞言，直接丟給他一個白眼：“你我之間，當講的自然要講，不能講的就是講了，又有何妨？講吧?！?/p>

楚寒江像是下定了決心，輕嘆一聲道：“你可知……我先前為何總將那些繁瑣雜務(wù)交予你處理？”

楚寒目光微微一沉。這確實是她心中一根隱刺。

她低垂了眼睫，聲音不自覺地低了幾分，言不由衷地答道：“因我實力尚且不足……或是經(jīng)驗欠缺吧?！?/p>

本以為會得到肯定的答復，不料楚寒江立刻甩給她一個更大的白眼：“你覺得這可能嗎？就你那身磅礴靈力，你若算弱，這世上還有誰敢稱強者？”

“那是因為什么？”楚寒抬起眼，再度發(fā)問，真正的疑惑浮上心頭。

“你覺得呢？”楚寒江挑眉反問，隨即又放緩語氣道，“說出你內(nèi)心真實的想法就可以了?！?/p>

楚寒沉默片刻，聲音低沉了幾分，終究道出了深埋心底的認知：“因為……我是個女子。女子不得修習術(shù)法——這難道不是世人一貫的看法？”

楚寒江先是“嗯”了一聲，坦然承認：“沒錯，這確實是大多數(shù)人的想法。”

楚寒目光微垂，果然如此。她沒想到堂兄會如此直白地承認，正待開口，卻聽楚寒江繼續(xù)說道：

“但這并非主因，堂妹?！?/p>

他頓了頓然后繼續(xù)說，“規(guī)矩是死的，人是活的。以你的實力，讓朝天闕為你破例并非難事。不瞞你說，這破規(guī)矩我也一直覺得迂腐不堪。朝廷幾百年下來，有名的女術(shù)士也并非沒有，朝天闕還沒死板到那般地步。”

正是這種看似開明實則依舊壁壘森嚴的氛圍才更令人窒息——楚寒在心底無聲地嘆了口氣。個體的努力，終究難以撼動整個環(huán)境的沉疴。

但此刻重點并不在此，她再度追問：“那究竟是因為什么？”

誰知楚寒江給出的答案完全出乎她的預料：

“因為你太強了，”他注視著她，語氣異常認真，“正是因為你太強了，堂妹?！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