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任何角度來看,蕭宴都是處理此事最合適的人選。楚寒沒有多言,當(dāng)即將這件事全權(quán)交給了他。
時間流逝,轉(zhuǎn)眼又到了深夜。
楚寒坐在朝天闕中,仔細翻閱著今日從蘇大嘴那里拿來的研究結(jié)論。然而,他并不知道——與此同時,在蘇大嘴的家中,所有人都已睡下。
原本躺在床上的神秘老婆婆緩緩睜開眼睛,謹慎地觀察四周,確認隔壁房間的人聽不見動靜后,對著房間的陰影處低聲道:
“出來吧,別躲了……姐姐?!?/p>
陰影中的人影緩緩浮現(xiàn)——若楚寒在此,定會認出,此人正是昨日自稱“丁婆子”的太后。
她望著床上的神秘老婆婆,眼中閃過一絲愧疚:“阿紫,你還是恨我,對嗎?”
被喚作阿紫的老婆婆神色漠然:“恨?姐姐如今貴為太后,阿紫不過是個瞎眼婆子,哪敢談什么恨不恨的?!?/p>
這尖酸的話語讓太后神色一滯。她張了張口,輕聲道:“阿紫,當(dāng)年的事,我……”
“夠了!”阿紫突然打斷,“明日我還有事要辦,姐姐請回吧。”說完便翻身面朝里側(cè),再不言語。
太后望著她的背影,終是長嘆一聲,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夜色中。
與此同時,衙門地牢深處——
凄厲的慘叫聲在陰濕的牢房中回蕩。這里關(guān)押著金吾衛(wèi)與衙役一天之內(nèi)抓捕的所有與案件有關(guān)的嫌犯,血腥味在渾濁的空氣中彌漫。
蕭宴緩步踱至一間牢房前。
鐵欄內(nèi),一個清瘦的年輕人被粗糙的麻繩緊緊捆縛——正是昨夜黑市中那位玉樹臨風(fēng)的拍賣師。只是此刻,他渾身血污,幾個衙役正輪番將燒紅的烙鐵按在他身上。
“嗤”的一聲,皮肉焦糊的惡臭頓時充斥牢房。
蕭宴鳳眸微瞇,周身散發(fā)著與平日溫潤截然相反的陰冷氣息。
他隨手接過衙役遞來的烙鐵,在火光映照下緩步逼近:“說,你和那邪修,究竟什么關(guān)系?”
烙鐵在囚犯眼前寸許處停下,熾熱的氣浪灼得對方瞳孔緊縮,“老實交代,我給你個痛快?!?/p>
刑架上的青年渾身戰(zhàn)栗,破碎的衣衫早已被冷汗和血水浸透。連續(xù)的重刑已徹底摧毀他的意志,破碎的供詞從腫脹的唇間擠出:
“大、大人……小的真的……不知情啊……”他艱難地吞咽著血沫,“最初……是通過中間人……和那邊搭上線……”
蕭宴指尖輕敲烙鐵,火星濺落在青年裸露的傷口上,引發(fā)一陣劇烈的抽搐。
“那中間人……抽三成利……太狠了……”青年渙散的目光突然聚焦,“半月前……我起了貪念……私下聯(lián)系了那對胖瘦主顧……”
他的聲音突然尖銳起來:“可他們發(fā)現(xiàn)后……差點要了我的命!”布滿血絲的眼球凸出,“十幾天前我們是第一次接觸……在那之前真沒有……”
蕭宴鳳眸微瞇,從這破碎的供詞中,案件的輪廓已漸漸清晰。
目光陡然銳利,蕭宴手中烙鐵“嗤”地插入水桶,蒸騰的白霧模糊了他森冷的面容:“所以,你根本不知道邪修的下落?”
“對?!迸馁u師突然劇烈掙扎,鐐銬在石墻上撞出刺耳聲響,“大人明鑒!小的真的不知??!”
血淚混著冷汗?jié)L落,他嘶啞著嗓子喊:若早知道會惹來這等禍事,就是借他十個膽子也不敢干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