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裴軒說:“你身子不好,嘗嘗就好,若是喜歡,讓廚房煲成甜湯?!彼植唤?jīng)意地問段臨舟,說,“喜歡荷花還是蓮蓬?”
段臨舟不假思索道:“都喜歡?!?/p>
穆裴軒卻道:“哪個更喜歡?”
段臨舟眨了眨眼睛,若有所覺,一旁的分墨憋著笑,說:“郡王妃有所不知,這蓮蓬是郡王在衛(wèi)所親自下水給您摘的,花是府門前買的……”
話還沒說完,就被穆裴軒黑著臉打斷:“只你話多?!?/p>
段臨舟恍然,看著穆裴軒,穆裴軒被他盯得不自在,說:“過兩日荷塘裏的花就要被他們霍霍完了,我順手摘了幾個蓮蓬——”只不過他一時間沒想起摘花,只顧著蓮蓬,挑來挑去才取了形狀最漂亮、最鮮嫩的兩個。騎馬將回府時,卻見兩個小童抱著竹簍在賣荷花,他看著那開得極好的荷花,鬼使神差地就買了下來。
段臨舟笑出了聲,說:“我都很喜歡,不過,為我下水采蓮蓬的小郡王最喜歡。”
他突然問道:“要是下回能叫我一起,我更喜歡?!?/p>
穆裴軒:“嗯?”
段臨舟眉梢眼角都是笑,湊過去對穆裴軒說:“還沒見人親自替我摘過花,想瞧一瞧?!?/p>
穆裴軒耳朵慢慢紅了,半晌,看向默契地扭開臉的分墨和流光,分墨一個激靈,拉著流光忙行了一個禮,就退了出去。
等送消息的信使來時,就見段臨舟嘴唇通紅地坐著,衣袍也有幾分亂,穆裴軒神清氣爽,懶洋洋的,透著股子愉悅。
信使來報的正是梁都的消息。
段臨舟問了幾句柳三九的近況,知他一切都好,心中稍安,便讓信使退了下去,屋內(nèi)只剩了二人。
穆裴軒沒想到蕭云旌竟會率軍支援臨關(guān),可略一思索,也在情理之中。入了夏,北境太平,秦鳳遠又殺了蕭子行,這是不共戴天的殺父之仇,蕭云旌焉能不報?二人只怕是不死不休。
穆裴軒說:“我雖不曾見過蕭云旌,不過當(dāng)年父親在時,曾提起蕭云旌,對此人頗有讚譽,稱是虎父無犬子。蕭云旌擅戰(zhàn),臨關(guān)守將葉不通擅守,有他們在,秦鳳遠一時拿不下臨關(guān)?!?/p>
段臨舟對朝中人了解不多,聞言笑道:“我怎么聽你話裏有些惋惜?你希望秦鳳遠攻破臨關(guān)?”
屋內(nèi)只二人,閑談間便也沒什么顧忌,穆裴軒思索須臾,慢慢道:“端王是個好人?!?/p>
秦鳳遠是大梁名將,穆裴軒對他的事跡有所耳聞,心中自也有幾分欣賞。再者,他當(dāng)年困在梁都,端王曾為他解過圍,他橫死詔獄,秦鳳遠怒發(fā)沖冠,直接反了梁都。說一句大逆不道的,他樂見的秦鳳遠捅破梁都的天,掀了那臟濁不堪的朝堂。
段臨舟若有所思,說:“梁都看來是未必會遷都了。”
穆裴軒道:“前朝遷都之后丟了半壁江山,自此一步退,百步退,最終落個亡國的下場。前車之鑒猶在,又有蕭云旌和葉不通攔住了西北大軍,朝廷不會輕易遷都,只不過——”他將剝空的蓮房放在一旁,拿帕子擦了擦手,說,“信王不是好相與的,秦鳳遠如果戰(zhàn)敗,信王必會入主梁都竊奪大權(quán)?!?/p>
“秦鳳遠若是贏了,他要是贏了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