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藥勁過后,少年被生生痛醒,此時正枕在傀儡的木腿上,四周昏黑月上高頭,他被扔在后場,雙腕套鎖,不遠處擺著一個木盒,留有字條。
木盒中裝著鑰匙,能打開木盒就放他離開。
特制的匣子。
他費勁地撐身坐起,借著稀薄光亮,把魯班鎖捧在掌心,手指撥動,早將它的構造了解徹底。
最后一根木榫按下,里面卻空空如也,與此同時燈火霎明,少年一驚,手中物砸地輕響。
言攸撿起特制的鎖,捏著鎖在他眼前晃,似笑非笑:“略通奇技淫巧?”
少年暗著眸色:“鑰匙呢?”
言攸一陣好笑,“我為什么要給一個刺客準備鑰匙?”
少年按了按傷口,雖然衣裳、斗篷上都是血,可傷口已經(jīng)被處理過。
“我知道藏鋒門的刺客身上會有刺青,你呢?你的刺青在哪里?”
半明半暗中,她眼眸在熹微燈火中流如飛螢。
言攸要瞧瞧這斗篷下藏著些什么。
少年驀地往后躲閃,磕到一處堅硬后面容扭曲。
言攸清繳了他身上藏的什么機關暗器,還借著那些東西逼問他:“你要刺殺的是誰?”
少年微愕,坊主最先問的是他的行刺目標而非他本人,要依他之言判斷今日闖樓的劍客身份。
他咬死不說,言攸就拖著他到那個巨大的偃偶旁,打算再將人塞入其中。
他掙扎、扭動,眸中有驚恐,是不屬于一名刺客本該存有的懼意。
這偃甲人真的能要了他的命。
等他死后風干,就日復一日在臺上與木質軀殼一同獻舞。
言攸微微一笑:“不招?那就是居心叵測。”
他竭力把自己蜷縮成一團,這樣就不會被關進殼子里,言攸抄起一根木棍,直直要往他頭上落,少年怕被敲暈了任人處置終是服了軟。
“褚昭!我要殺的是褚昭?!?/p>
木棍緩緩放下,言攸凝睇他眉眼,求真道:“褚昭?”
少年捂著崩裂的傷處,氣息不勻:“褚昭不仁,不配為儲君!”
他的憤慨打動了言攸。
她道:“他如何不仁了?”
“三年前,睦洲疫,坑殺上千人,火燒近十里。兩年前,佑云七州亂,以戰(zhàn)止戰(zhàn),死傷枕藉……人命二字,在褚昭眼中輕若鴻毛?!?/p>
言攸正色反問:“他殺你親族了?傷你發(fā)膚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