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攸沉靜頷首:“多謝先生?!?/p>
“不著急謝?!?/p>
宣鏡看看天色,遠天墨云游蕩,被風送向玉京,儼然是要落雨。
“我差人送送你?!?/p>
言攸眉梢揚起,那時喜形于色煞是單純,“謝先生,給先生添麻煩了。”
宣府的家奴取了兩把紙傘,慢步跟在她身側(cè),囁嚅著唇瓣總想說什么。
言攸好奇他是不是知曉什么隱情,止下腳步不走了。
“你剛才是想說什么嗎?”
家奴訝異:“沒有啊,姑娘你是想問什么嗎?”
言攸恬淡笑笑:“想問什么取決于宣鏡先生允許我了解實情的界限,我也不用事事都理得清楚……過了前面那條街你就回宣府吧,我很快就到家中了?!?/p>
家奴客氣有禮,依了她的意思折返。
過了那條街,不是什么溫暖的宅院,恰恰是玉京城最落魄的避難所。
她撐著傘沿街而過,零零散散的貧難百姓蝸居在窄窄檐下。
言攸幾乎不會親自來這里,但其中有眼尖的人認出來她握在掌心的燕子令。
“坊主?”
有人試探性喚道。
言攸以少年音色“嗯”了一下,隨后道:“要你們?nèi)フ乙粋€地方?!?/p>
有些人面面相覷,她紅唇開合,說出那個地方時讓人一駭。
沒有人想去招惹那里。
可是為了活命,為了生計,有的是人前赴后繼。
*
薛疏近日都被公務擾得傷神,難得回府休息片刻,細辛又在外面直敲門,悶悶的叩聲煞是吵耳。
“進來?!毖κ璋敕鲋~首,眼眶下的青痕幾日未消。
細辛掩上門,過去稟告:“大人,表姑娘又只身出府去了?!?/p>
起初薛疏只聽了言攸又出府的消息,不甚介意:“她要出府就出府,不必事事來告知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