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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章 身懷天命（第1頁）

言攸總能心安理得向他提要求，薛疏算計的東西她都可拋棄可兼得，利益驅(qū)使下，心甘情愿做一場等價交換。

然而這一回，薛疏甚至沒問原因就拒絕了。

“我?guī)筒涣四??！?/p>

言攸略有疑惑：“師兄甚至沒問原因、計劃，直截否定了？”

薛疏在笑，笑容卻分外僵冷，約是在聽到言攸說要入宮時從頭涼到了腳。

“你要靠權(quán)勢推倒侯府和東宮，你也知道，我身后沒有什么家族，我也并非什么權(quán)貴，我能幫你什么？”

年少時掩隱的卑微被他徹底撕開。

言攸睇著他放在石桌上的指頭，壓得有些泛白，爬滿他的局促。

“可師兄還有一條命，活著陪我賭。”言攸說得輕快。

她站在純粹利己的角度說服：“師兄知道我會易數(shù)推演，可我卻很少為人卜命，也不為自己卜命，我以為師兄和我一樣都不是信命之人。我給褚昭算過，梟神奪食，陰惡積弊，陽極則崩……卦說他會早死，我就信，卦說他求仁得仁、榮華一生，我就不信。只要恨一個人，即便是我已經(jīng)被縛上了斷頭臺，也能想方設(shè)法咬他一塊肉下來，只是這樣實在是不體面……”

薛疏打斷：“你什么意思？”

言攸：“當(dāng)然是想勸薛師兄幫我啊。”

命是積年累月的選擇堆砌，運是一切多選的概率推演，命運本不在龜甲蓍草之中。

所以她會說：“薛師兄你選擇幫我肯定會有不同的結(jié)果。師兄要是不信命，不妨試著信我呢？”

他的話前后矛盾：“我沒說過不幫你?！?/p>

言攸很自然地諷笑：“那師兄最開始為什么拒絕？”

“陛下多大年紀(jì)，你多大年紀(jì)，你一定要這樣委屈自己嗎？”薛疏連耳根都是漲紅的。

她先一怔，后哧地笑出聲音。

“你覺得我會那樣委屈自己嗎？”

薛疏語氣不善：“連假死都可以，你什么都做得出來?！?/p>

言攸顰眉哂聲：“我說的入宮是做女官，師兄居然以為我能去爬龍床。”

“……”

薛疏靜了多時才擠出話：“先前、先前會錯了意?！?/p>

“我知道師兄在院中等我是有話要問，現(xiàn)在可以問了?！?/p>

她眼眸彎得如描弦月，漂亮、清澈，時刻洞察人心。

他收攏雙手遮在袖口下，又是最初的靜和。

“你去拜見宣鏡也是因為入宮一事？”

言攸笑認(rèn)：“是啊，想求宣鏡先生為我引薦，只是他沒有直接答應(yīng)?！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