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雙手提放在胸前,握著訊囚杖,在那人的催促下移向薛疏,他費了好大氣力才側(cè)望著她,最先入目的是她眼里情難自禁的濕潤。
薛疏闔眸復而垂頭,發(fā)出很輕的音節(jié)。
“別哭。”
輕到言攸也聽不見。
“動手?。∫竟俳棠銌幔俊鼻浍k看她久久不動,忽然暴躁起來,將桌上的東西都拾起砸向她。而這樣的喜怒無常已經(jīng)不是第一次。
言攸掄起刑具,先是輕輕落在薛疏的傷口上,打了幾杖,生生把大理寺卿氣笑了。
“不會是嗎?”
言攸道:“不是,大人再信我一次?!?/p>
卿玨朝著她的背影冷哼。
“薛知解,你可有犯罪?如實招來?!毖载曅痰噬系南臃?。
薛疏嘆笑:“沒有……”
“呃啊——”
輕飄飄的尾音后,爆發(fā)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嚎叫,言攸神色分外涼薄,盯準位置后實打?qū)嵚湎乱徽?,不曉得用了多大力氣,居然把一個成年男子打到痛暈過去。
值守的醫(yī)官趕過去探了鼻息,“大人,嫌犯昏迷了,不能再行刑了?!?/p>
當啷——
言攸手里的刑具砸地,杖上的血跡不慎擦到她衣裙上,嫣紅一片,而她已然滿面?zhèn)}惶,跌坐于地渾身發(fā)抖。
卿玨再是坐不住,大步過去拎起地上的人,攥住她的衣襟,言攸驚慌之余哭嚷著:“大人!卿大人!男女有別,請你松手。”
豈料卿玨的手立刻招呼上了她的臉頰,惡毒地刮出幾根紅印。
記錄供詞的官員都扔下筆速去阻攔,“大人!打不得啊!秦姑娘不是大理寺的囚犯!”
被人勸開前,他還朝言攸腰間狠踹一腳,尤不解氣。
言攸扶著傷處喘息了好一會兒,才狼狽地爬起來,無辜道:“大人,是你命小女……我是初次行刑,不知輕重。”
“呵呵。”
言攸慢步湊近,虛弱道:“卿大人,按大祁律例,對犯人拷打結(jié)束后,應當準許其恢復,傷愈再審。表兄他今日已經(jīng)被打暈過去,傷勢極重,少說也要將養(yǎng)十天半月。還望大人予他喘息之期,莫再擅動刑罰?!?/p>
“哈哈哈……好得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