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恒指尖一頓,登時不悅了,草桿都對半折斷。
他刻薄道:“不是拜你所賜嗎?你認了一個好表妹,有心機有手段有人脈啊,連郊野的無名私宅都能找來,她怕是長了幾百只眼睛?!?/p>
語氣中盡是對言攸的怨恨。
但隱隱帶著對薛疏的另一種嫉妒。
他都已經(jīng)半只腳踏進閻王殿了,那個女人竟還不肯棄兄奔逃。
“陸妙在哪里?她母親的尸骨呢?”薛疏沉靜叩問。
“不知道,你問我作甚?”
“不問你又問誰?”
路恒懶散地抱臂,一嘆:“老仆婦死就死了,與我有何干系?我又不曾中傷于她。”
薛疏壓低眉頭,多是懷疑。
路恒心冷半顆,極其怨懟。
“誰殺人誰償債,你且等著看?!?/p>
“三月末她們來過薛府之后就沒了行蹤,那時你應(yīng)該就已經(jīng)有了靠山……你上玉京有多久了?”薛衡心平氣和道。
顯然路恒不想如此,每多答一個字都無端作嘔。
“你猜?”
“……今歲開春后嗎?”
路恒啞然失笑:“猜錯了你就去死?!?/p>
薛衡垂首逃開怨氣橫生的凝視,仍舊無地自容。
“六年了……”
路恒站起來猛踹了一腳草堆,環(huán)顧了一周,四下無人值守,他從指節(jié)繞下三圈鐵絲,細細將其回直。
“是啊,六年,你想我嗎?哥?!?/p>
他回憶著從前出逃時開鎖的技巧,把銅鎖一通攪動,“咔噠”一下,鎖開了,一身自由。
路恒踱步至他這間牢舍外,貼著牢門問候。
“哥,回話啊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