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言清和!你這個瘋子!那是你庶姐!”
她滯慢地扭過頭去,把袖劍輕輕擦干凈后放下,大有繳械就范的意味,“我沒瘋,不是我殺的……”
薛疏眼尾喋血,那刻毫無理智可言,被仇恨沖昏頭腦,迅速沖上前壓制住言攸,手指緊緊環(huán)繞住她的脖頸,用盡了全力,青筋畢露。
窒息感太強烈,言攸五官皺縮面容猙獰,男子的力氣遠大過她,任她如何推搡都無用。門口立著一人,赫然是俞繇,她伸出一只手,伸向長兄求救,連指尖都拼命顫抖。
“咳……阿、阿兄,救……”
薛疏的悲鳴蓋過她的呼救:“瘋子,為我夫人償命!”
言攸艱難搖頭否認。
“不是、不……”
她仍側(cè)目望著俞繇,寬厚待人的兄長眼睜睜看著她被薛疏拿住命脈,臉上尋不到半分憐憫,冷漠的、麻木的,那么陌生。
俞繇站在這里,心神早已潰敗,因為一樁婚事、一個薛疏,四妹殺了三妹,還是以那么殘忍的方式,還能對他滿口辯解。這已經(jīng)不是家丑二字能掩蓋……
言攸快要脫力,掙扎到失去血色、奄奄一息,垂落在地的仿佛不止是手,這些人啊,永遠只信眼睛所見,連解釋的機會都不曾給予,說她是瘋子,其實全都是些吃人的鬼。
砰!
命懸一線之際,言攸的貼身丫鬟推倒了薛疏,人撞到床柱后發(fā)出悶響,丫鬟見她脖子上被掐出好重的痕跡,眼淚怎么也止不住。
她眼睫上也沾著淚,半靠在丫鬟懷里,外面圍著一些人,憤憤唾罵著她是毒婦,一個養(yǎng)女竟敢嫉妒姐姐,又做出這樣慘絕人寰的事,罵她是一個瘸子,早就扭曲了心性……
丫鬟為她爭辯:“我家姑娘沒有傷人!”
“誰能證明?”
丫鬟的目光掃過許多張臉,最后道:“我可以證明!還有……還有長公子,長公子最了解姑娘,長公子也能證明!”
視線聚集在俞繇這里,他向后退了半步。
言攸猛地咳嗽起來,直到咳出一點血,她淚潸潸地質(zhì)問:“阿兄,你為什么不救我……往日不是你待我最好嗎?你是不是不信我……”
她不斷重復(fù)著“阿兄信我”,又逐漸被俞繇的沉默摧毀。
俞繇最重體面,而彼時全然不顧禮節(jié)、仁義,轉(zhuǎn)身、推開人群逃離亂局。
殺人償命,天經(jīng)地義。
罵聲怎么也止不住,碾追在他身后,能生生壓垮人的脊梁。
丫鬟撕心裂肺的喊叫:“長公子——救救姑娘——”
言攸向后蜷縮起身,這些所謂的目擊證人,充滿恨意的眼神令人心驚。
“抓住她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