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瘋子。
一個幫兇。
更有一個,幕后主使。
同情是一文不值的情緒,溫良永遠不足以自保。
言攸再糾結(jié)也會答應(yīng)的。
她洗干凈手,走向褚洄,“殿下與德妃娘娘回蘭馨宮去吧,此處有太醫(yī)和公主在?!?/p>
畢竟多一個皇子出生,對褚洄也是一份阻礙。
盡早從源頭斬了這一個障礙,對誰都好。
她還要承蒙褚沅的信賴。
……
賢妃的孩子終究是沒能保住的,她無心用膳,漸漸把身子都快拖垮了。
褚沅就安安靜靜陪伴身側(cè),喂她飲藥:“母妃……孩子嘛……以后還會有的?!?/p>
調(diào)羹抵在賢妃嘴邊,卻無論如何撬不開她的牙關(guān),眼底的紅線爬到可怖的程度,久而久之成喋血之貌。
“母妃……都是長清的錯……如果不是為長清加釵冠,母妃不會從那上面摔下來的。”褚沅垂著腦袋,難過得肩頭一聳一聳。
賢妃用盡力氣抬手推開她的手、她喂過來的藥,沉默著又為自己掖了掖被角,手背上血管清晰地凸出。
太久不說話的人會喪失語言能力,褚沅當然不希望賢妃從此就成為一個啞巴,溫聲細語地開導她。
“母妃,你不要嫌棄長清是個女兒……長清的老師會很多東西,我可以向她討教。哪怕我只是一個公主,也一定、一定不會比皇子差的……”
“以前長清不懂事,還總讓母妃擔憂……往后,長清什么都好生學,也不會總想著念著出宮去廝混了,長清再也不會讓母妃蒙羞?!?/p>
“母妃,你看看我吧,我陪了你那么多年,早就把你當成親母妃了?!?/p>
褚沅說著說著開始掉眼淚,軟軟地依偎在賢妃懷里,小心翼翼地環(huán)抱女人,特意避開那曾孕育生命的傷處。
“母妃,秦司籍說……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,執(zhí)著于一個孩子,丟了自己的未來,不值當?shù)?。父皇公?wù)繁忙,抽不出什么時間來關(guān)心母妃……母妃何必想著一定要……”
一定要給一個風流帝王孕育子嗣。
宮中人多眼雜,褚沅還是有些忌憚的,故而點到即止不道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