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知微將她拉入烏木塌,盤腿而坐。
她也倍感委屈,月前梅公帶著那黃云軒來府,知府連忙叫人將她送至后院,不準去書房。等那幾人走了以后,又莫名其妙吩咐下人,將她鎖了起來,每日三食兩茶供應(yīng),拿些經(jīng)書讓她抄寫,說她堂堂知府千金,整日聒噪于市,成何體統(tǒng),故將她鎖了閉門思過。
沈知微說這些話時,一臉委屈,待她停頓片刻,忽然想起什么似的,她拉著唐清歡的手,睜大了眼睛,又轉(zhuǎn)頭看了外面,轉(zhuǎn)而湊近她耳畔,低聲道。
“對了!我想起一件事,那邵亦府。。。。。邵員外,莫名其妙癱瘓失語了。邵員外的小妾,月前在門外擊鼓喊冤,說是有人害了他家小姐,小姐失蹤,這老爺又癱瘓失語。。。。。?!?/p>
唐清歡聽后一臉驚訝:“有這事?”
她想起了,月前引靈燈提示讓她不要再管這邵員外一事,便沒有再多過問,只是每月送些錢、衣服等給邵小姐。那邵小姐也是安分,好不容易從惡徒中逃生,她好言相勸,道出個中緣由,邵小姐積極配合,只是她沒想到。。。。。這黃云軒如此狠辣。
“這小妾上午來伸冤,下午梅公與那黃云軒就到府了,你說巧不巧?!鄙蛑⒙吨笱?,一臉知事又不明其中緣由的表情,盯著她。
“哦!的確巧了點。也不知那邵小姐,現(xiàn)在身在何處??蓱z呀!如不是我倆搞那一出。。。?!?/p>
沈知微哼了一聲,扭頭瞥了過去。
“你是怪我咯!”
唐清歡連忙上前哄她:“我是內(nèi)疚,怎么可以怪你。要怪也怪那來路不明的黃云軒。。。。?!?/p>
“就是!這邵小姐一見黃云軒毀終身。對了,這一月,他是否仍然來擾你?”
唐清歡冷冷笑道:“你說呢?好了!我先不和你說了,今日是借捐贈由頭來的。我瞧知府大人臉色不是很好看,待久了,怕是下次我來,就沒有機會了。。。。。”
沈知微依依不舍的拉著她,嘴里嘀咕道:“那我還有多久才能與你相見呢”
“我見你無事,便放心了。等春暖花開,帶些吃食又來見你。”
唐清歡與她道別后,衙役在外等候多時,寸步不離,又將她送到門口。
她獨自裹著大氅,漫步于青石雪路上。走路時,想起剛才沈知微的話,這邵員外怕是也覺得蹊蹺,雖然癱瘓失語,但是腦子還是清醒的。但若是他暫不罷休,怕是會急怒這黃云軒。
她得找個時機,去陳郎中那里。剛才沈知微說了,邵員外這病是他診治,這神醫(yī)出手,病定能痊愈。正在沉思之際,抬頭竟然走在去往陳氏醫(yī)館小道上。
衛(wèi)城西市的街道兩旁,皆是林立的打鐵鋪、裁衣鋪、糖食鋪,獨一家陳郎中的陳氏醫(yī)館。所以,短短一年半載,門口排隊的病人絡(luò)繹不絕。
不過今日這倒春寒,鬧得人心惶惶,老儒幼小傷風(fēng)病癥,急急多了出來。陳郎中此刻正在館內(nèi),為病患把脈診斷。
唐清歡見門口盡是佝僂駝背的老儒、幼小的孩童,裹著寒風(fēng)凜冽排隊站立,忙向前詢問門口的藥童。
藥童見是唐清歡,抱拳行禮,柔聲道:“唐小娘子,今日為何事到館?”
唐清歡一邊盯著旁邊的人群,一邊與藥童說話:“有點小事找陳郎中,為何如此多病患?”
“嗨!都是這雪災(zāi)鬧的,這半月以來,三地有衛(wèi)城的親戚,便將他們接了過來。不過,他們一到衛(wèi)城,便出鼻塞、流涕、頭痛、怕風(fēng)、輕微發(fā)熱等癥狀,每日陳郎中都要吩咐我們煮些防御的湯水,免費供應(yīng)。即便如此,這病還是未能消去。”
唐清歡看那些人鼻口處,依稀可見的鼻水流出。轉(zhuǎn)頭他瞧著陳郎中甚是忙碌,又不好讓藥童去通傳,就在此時,陳郎中瞧見她,抬手示意門口的藥童,請她入內(nèi)。
唐清歡去到后院候著,差不多半炷香功夫,陳朗中搓著濕潤的雙手,緩緩落座她面前。
“今日到訪,可有要事?”他托起藥童拿過的帕子,將余水拭去。
等藥童退了出去,她才慢慢開口:“我聽聞那邵員外是你診治的?可有此事?”
陳朗中抬眼露出驚訝神色,問道:“正是!可為何你也關(guān)心此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