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天的蜀地,因四周環(huán)水,寒濕很重。連被褥都帶著一股潮氣。
這夔州的驛站,年代有些久了,顯得簡陋不堪。唐清歡自此到了這兒以后,身子越發(fā)得難受,吃不下也睡不好,驛官說是水土不服。
半夜,月光盈盈從窗戶透進來,照在對面榻上林傅盛臉上,還散著脆亮的鼾聲。她實在睡不著,只好拖著疲乏起來,慢慢走到驛站的木欄桿邊。
抬頭一看,滿天的星塵繞著明月,云霧仙境般美麗。站在欄上,寒氣不算刺骨,但潮氣卻一陣陣將身體潤裹,教人渾身有種濕漉漉的。
就在這時,她隱隱感到身后傳來一絲人的氣息,未待轉(zhuǎn)身,一件厚重的大氅已輕輕披在她肩上。她以為是林傅盛,便柔聲問道:“怎么?你也睡不著?”
身后傳來一聲低低的“嗯。。。。?!?/p>
“我本已輕手輕腳,沒想到還是驚醒了你。哎,蜀地這濕氣實在太重,悶得人難以安寢?!?/p>
唐清歡一邊說著,一邊將芊芊玉手輕輕覆上自己肩頭那雙手,動作溫柔而自然。
急促的腳步聲,迫不及防的打擾這份寧靜,讓她不自覺地將手放了下來。
“唐清歡。。。。。你們倆在干嘛?”
是林傅盛的聲音,她猛然轉(zhuǎn)身,原來背后站著的是黃云軒,她刷地一下臉紅。
“我。。。。我以為是你在給我披衣服!”
黃云軒卻不以為然,一臉愜意道:“我聽見外面有聲音,才尋聲而出,沒想到是唐小娘子。。。?!?/p>
林傅盛則是一臉醋意,聲音冷淡厲:“哦!黃公子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,剛才你倆的手?”
“剛才我沒有出聲,唐小娘子才誤以為是你。這夜晚寒濕如此重,是命重要還是男女授受不親重要。迂腐。。。。。?!?/p>
唐清歡見兩人爭執(zhí)不休,連聲道:“好了!是我的不是,不該出來看月亮,擾了二位清夢,告辭了。。?!?/p>
說罷,她趕著腳步,快速回到房間。二人也不再爭執(zhí),各自散了。
林傅盛躡手躡腳進來,借著月光,偷瞧了一眼睡在木床的唐清歡,此刻正背對著她。
“那個。。。。我是怕你被吃豆腐,一時情急,才會。。。?!?/p>
她還是未開口,林傅盛慢慢移動腳步,來到了她的床沿邊,正要開口。
唐清歡忽地轉(zhuǎn)身,伸長手將他的臉頰捏住,林傅盛痛得嗷嗷叫。
“好了。。。。好了!我錯了。。?!绷指凳⑦B連求饒。
唐清歡卻沒有放開的意思,得意的盯著他:“如此聰明的腦袋,說話做事卻是糊涂,我不將你的臉皮弄薄一點,怕是我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?”
“你這話說得嚴重了。。。。什么死不死的?!?/p>
“我們一路跟黃云軒,吃的用的都是他的。剛才你發(fā)現(xiàn)我倆不對,為何不上去溫柔提醒,要一股腦的和人懟,要是路上惹怒了他。。。。。你丟性命,我失身!”
她這么一說,林傅盛冷靜停下來思考片刻,慢慢開口:“你說得極對,我這次真的錯了。就叫你不要來,莫不是我跟著,今夜你怕是入了狼口!”
唐清歡將手慢慢松了,用腳在他不經(jīng)意時,狠狠一踹,他便撲向?qū)γ娴哪鹃缴稀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