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(shuō)

第18章 母親的背叛（第3頁(yè)）

我依舊坐在陰影里，身體沒有一絲移動(dòng)。

直到她的啜泣聲只剩下斷斷續(xù)續(xù)的抽噎，我才緩緩地、極其平靜地開口，聲音平穩(wěn)得沒有一絲波瀾，如同結(jié)冰的湖面：

“接下來(lái)，你有什么打算？”

這平靜的問話，在經(jīng)歷了如此慘烈的“坦白”之后，顯得異常冷酷，甚至詭異。

母親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。

她慢慢抬起頭，淚眼婆娑，臉上交織著驚愕、茫然，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、或許是期待寬恕的祈求。

她似乎沒料到我會(huì)如此平靜，平靜得讓她害怕。

她看著我，看著陰影中我模糊不清卻散發(fā)著寒意的輪廓。

嘴唇哆嗦著，仿佛在艱難地組織語(yǔ)言。

過了好幾秒，她才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，帶著-種破罐子破摔般的、令人心寒的麻木和………

詭異的順從，低聲說(shuō)道：

“我……我想和，他………去當(dāng)

年的小鎮(zhèn)幾…………就幾…………”

“幾天？”

我猛地從陰影中站起身！

動(dòng)作快得帶起一陣風(fēng)！

冰冷的平靜瞬間被狂暴的颶風(fēng)撕得粉碎！

壓抑了整個(gè)下午、整個(gè)晚上的滔天怒火如同沉睡的火山，在這一刻轟然爆發(fā)！

“江曼殊！”

我暴吼出聲，聲音震得吊燈都在嗡嗡作響，帶著-種足以撕裂空氣的暴怒和難以置信的瘋狂，“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？！”

我?guī)撞娇绲剿媲?，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。

陰影籠罩著她驚恐萬(wàn)狀的臉。

我眼中的冰層徹底碎裂，露出下面翻滾的、足以焚毀一切的熔巖！

那里面沒有-絲溫度，只有被徹底背叛后的狂怒和一種毀滅性的決絕！

“這意味著！”

我每一個(gè)字都像從牙縫里狠狠碾磨出來(lái)，帶著血腥的鐵銹味。

“離婚”兩個(gè)字，如同淬了冰的鍘刀，轟然落下，斬?cái)嗔丝諝庵凶詈笠唤z僥幸的游絲。

江曼殊的身體猛地一顫，像是被無(wú)形的電流擊中，臉上的驚愕、茫然瞬間被巨大的恐懼淹沒。

那雙空洞麻木的眼睛驟然睜大，里面映出蘇維民暴怒如魔神般的身影，以及……一片死寂的絕望。

客廳里只剩下落地鐘“滴答、滴答”的聲音，敲打著凝固的空氣，每一聲都像是為這段關(guān)系敲響的喪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