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胡說!”徐晚晚怒極,抬手便朝她臉上甩去,“一個賤妾,也敢這么大的口氣?!”
掌風撲面,蘅蕪卻未動。
——只聽“啪”一聲脆響!
不是打在她臉上,而是徐晚晚的手腕被一只鐵鉗般的大手牢牢扣住。
“誰給你的膽子,動我的人?”
低沉嗓音如寒冰壓境,眾人循聲望去——
藺紹不知何時已立于門前,玄袍玉帶,眉目冷峻,眸光一掃,整個私衣坊瞬間鴉雀無聲。
徐夫人嚇得后退一步,顫聲道:“藺……藺相爺?您怎么來了?”
藺紹看也未看她,目光只落在蘅蕪臉上,見她指尖微顫,唇色發(fā)白,心頭一緊,隨即轉(zhuǎn)向徐晚晚,冷笑:“徐尚書教女有方啊。當街行兇,辱罵朝廷命官家眷,你倒是威風?!?/p>
“她……她是賤妾!不配穿那樣的衣服!”徐晚晚掙扎著,卻怎么也甩不開他的手。
“賤妾?”藺紹眸光一冷,聲音陡然壓下,“你可知道,圣上親賜‘等同三品’詔書,已送入我府?你今日辱的,不是一名侍妾,是朝廷誥命!按律,誣陷命官家眷,杖八十,削籍為民!”
“什么?!”徐夫人驚叫出聲,“相爺,晚晚年幼無知,沖撞了您,我們賠禮!賠禮!”
藺紹冷笑,松開徐晚晚的手腕,任她踉蹌后退。他緩步走到蘅蕪身側(cè),將她輕輕拉至身后,像是護著什么稀世珍寶。
“這件衣服,”他目光掃向掌柜,“裝盒,明日親自送入相府。再傳話下去——私衣坊今后若有人敢怠慢我府中夫人,我便拆了你這鋪子?!?/p>
“是是是!”掌柜連連叩首。
藺紹又轉(zhuǎn)身,目光如刀刺向徐晚晚:“至于你——三日后宮宴,你若再敢對蘅蕪出言不遜……我不介意讓皇上知道,徐家的女兒,是如何不知廉恥、目無尊卑的。”
徐晚晚臉色慘白,幾乎站不住。
蘅蕪站在他身側(cè),望著他挺拔背影,心口猛地一揪。
——這一世,他竟會這般護她。
可她不能心軟。
她抬手,指尖輕輕撫過袖中匕首的冷硬輪廓,眼神漸漸幽深。
“走。”藺紹回身,握住她的手,聲音低沉卻堅定,“我送你回府?!?/p>
馬車緩緩駛出私衣坊,團圓坐在外駕,低著頭,眼眶發(fā)紅。
車內(nèi),蘅蕪靜靜靠在軟墊上,手仍被藺紹握在掌心。他掌心溫熱,卻讓她如坐針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