緩行且裊裊,驀然回首漠然瞧。
不是他的嬌嬌又是誰?
她如何不認(rèn)他?!
“嬌嬌!嬌嬌!”他大聲喚她。她只不回頭,同那姓謝之人越行越遠(yuǎn)。他兩只腿兒生了根,立在那處,想追追不上。
他一著急,便醒了過來。
“少爺!少爺!你可是喚我?”門外傳來孟冬迷迷糊糊的聲兒。
“無事,你且去休息?!?/p>
“哦……”
他摸一摸身上,一身新?lián)Q的干爽中衣已是濕透。
他吩咐守院仆婦替他備了水。
他顫抖著雙手褪下中衣,將自己浸入湯水之中。
待得那滿桶的水兒冰涼,他方才起了身。
他坐在書案前,將第三場考題寫下,默出他前世答卷,修改許久,默誦數(shù)遭,逐字記下,方將其放燭火上燃盡。
在燈前枯坐至天明,便急急上了安仁巷蘇家。
楊氏見他面色蒼白如紙,很是嚇了一跳:“你這孩子!怎地心思這般重,你叔父哪日不在我耳根子旁念上你那好文章遭,你自己倒是憂心上了?!”
廷益揖了一禮,道:“楊姨勿要擔(dān)憂,我并非憂心科考之事。嬌嬌她,她自是好好兒……”
廷益恨不能讓楊氏好生看住玉蘿,但不知話從何處講起,他本也是個(gè)穩(wěn)重聰慧的少年人,非是那聽風(fēng)即雨、一驚一乍之人。
楊氏見他在科考這節(jié)骨眼上,還念叨著玉蘿,“撲哧”一聲笑出聲兒。暗道果是少年人,才幾日未見,便念叨成這般。
遂道:“謙兒且安心,玉蘿在書院好好兒的,明日中秋,便會回了家來。你后日出了考場,楊姨便給你補(bǔ)過一場中秋宴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