廷益道:“楊姨勿要怪我多慮。自嬌嬌在大相國寺出事后,我心中常有隱憂。殷諫同殷若貞雖是我弟弟、妹妹,但他們二人對玉蘿做出那般事,我便不再當(dāng)他們是我親人。”
“謙兒,你不必……”
“楊姨聽我說完。他們二人有我二叔、二嬸庇護(hù),雖遭了天譴、落下殘疾,但難保心中不記恨,日后借了二叔二嬸之勢,興風(fēng)作浪、為非作歹。楊姨需得多加堤防。”
楊氏知廷益此番話兒不是空穴來風(fēng),能教他這樣好性兒的孩子連親人都不認(rèn),那對兄妹著實(shí)品性低劣。
先前攪進(jìn)那姓馬的,她當(dāng)那姓馬的小子是主使,殷知府家那兩個蠢笨沒良心,被姓馬的拿捏、又被耍,聯(lián)著外人欺負(fù)自家人。如今看來,卻是小小年紀(jì)、品行不堪。
“我知曉了,難為你這孩子了?!?/p>
“還有一事,楊姨可否問問手下掌柜,讓幫忙尋幾個護(hù)院?要會武藝的。”
“謙兒要作甚?”
“只用作看家護(hù)院?!?/p>
“何至于?長干里這處治安好的很,說夜不閉戶、路不拾遺也是不為過的。無需那些?!?/p>
“不過是為了防家賊罷了。楊姨只管幫我尋了來,我自是有用?!?/p>
楊氏心中詫異,皆一一應(yīng)下。
廷益別了楊氏,又回如意巷,到薛氏院中候著請安。
“少爺!你又起這般早!”
雁喜出得抱廈,便見廷益已是候在薛氏房外,“夫人已醒了,我去回稟一聲。”
說罷,進(jìn)去稟了薛氏。
廷益進(jìn)得薛氏房中,坐她床沿,見她消瘦許多,自中元禍?zhǔn)潞?,便不曾下得床榻?/p>
廷益是少年人,雖早慧,卻也不知許多婦人手段。
薛氏心存死志,沒了活下去的心力,如今只強(qiáng)撐睜眼看一看廷益中舉娶親、后半生有人照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