能多活幾個是幾個,好過你們在這里等死,是不是!”好說歹說,終于,有女孩子聽了這話,壓抑不住逃跑的欲望,還是帶著恐懼往外爬。
這時,廚房的門忽然被敲響,一個聲音粗啞的男人拍著門叫嚷,“蠢婆子!怎么把廚房的門掩上了?快快打開,老子餓了,快給我一碗肉菜吃!聽見沒!”聽著“啪啪”的敲門聲,和男人迫不及待的樣子,瞿幼璇讓女孩子們息聲,將那被打暈的婆子一起關進去后,小聲說:“別出聲,看好她,千萬別叫她醒了壞了計謀!”看著她們點頭,并且跑過來將婆子往籠子里拉,這才轉身掩上東屋門。
男人依舊不耐,甚至懷疑起來,他剛要踹門,就看見門開了。
唐家婆子留著虛汗,將門打開一點兒,而后抱著碗就塞給他。
男人覺得有些不對,看著她急切地想要關門,似是很是懼怕一般,連忙把門抵開,問:“著什么急?這都是涼的,我怎么吃?去去去,給我熱熱菜!”瞿幼璇用匕首刺著婆子的后腰,示意她聽話行事,唐家婆子這才讓了道,吞咽著口水說:“好,好。
”男人終于進了門,大搖大擺地看著婆子抱著碗,就把這菜往鍋里回熱,不由掃視著周圍,問道:“怎么就你一個?成婆子又偷懶去了?”“沒……沒,她家男人找,剛去的。
”“哦,那你關什么門?。俊宾挠阻卦诿^(qū)角落里,警惕地盯著、防著。
婆子嚇地腳下漂浮,掀著鍋蓋子想要打發(fā)他,說:“春寒料峭的,山里夜冷,再不關門我這灶火都要瞎了。
”“我看你臉色不大好?”男人越發(fā)狐疑,懷疑里面有人,就要大步往里闖,可轉念一想,他忽然停下腳步,轉頭看著東屋,竟然沒有掛鎖。
“怎么搞的?東屋鎖呢?”唐家婆子眼睛嚇地四處亂竄,看著瞿幼璇已經(jīng)提了劈柴的斧子,就要沖著那背著身的男人砍,嚇地叫破了嗓子!男人驚慌回頭,到底還是沒有躲開,被斧子劈中了頭,嘴中“呃”著吐了血,再也倒地不起……等不了了,瞿幼璇解決掉男人,就把那出聲的婆子打暈。
她放火點著了廚房,更是不忘澆下燒刀子,就匆匆打開東屋門,叫她們搭把手,把那兩婆子踹出去。
“快!跑吧,能跑多遠就跑多遠!生死由命了!”寨子里終于發(fā)現(xiàn)了火光沖天的廚房,和四處逃竄的女孩,可是于事無補,因為山下的已經(jīng)有人找到了寨子……聽著拼殺聲,瞿幼璇帶著一身傷掩護著跟著自己逃跑的女孩。
方才被不少人追趕,不慎間挨了幾刀,她扶著受傷的左臂,忍著失血的暈厥感,猶不忘對著她們說,“跑吧,別管我了,趁亂能逃就逃吧!逃出去好好活著,別為了這些尋死覓活!想開點兒!”她想起生死不明的女人,靠在角落平復著疼痛,覺得若就這般走了,日后必定良心不安,故而深吸一口氣寄存些力量,就往那營房跑去。
只看那女人已經(jīng)被人押住,瞿幼璇看著那幾人,沖出去用順手撿的開了兩刃的鐮刀,和他們的彎刀抵抗。
山匪們想要包圍她,瞿幼璇心下一沉自知力量有限,故而踹了腳女人,喊道:“裝什么死,快點兒起來幫我!”女人爬起來,撿起掉落的彎刀,心下一橫就不管不顧地四處亂砍,好在瞿幼璇替她擋下了不長眼的刀,兩人僥幸從包圍圈兒的缺口逃了出來……寨子火光沖天,她們躲避著追兵。
不幸的是由于不熟悉地形,竟然跑到了死崖邊兒……女人咬著牙,“這下該怎么辦?。磕氵€能逃嗎?”瞿幼璇暗恨著自己的倒霉,天不曾厚愛她,卻屢次捉弄,置她于不顧。
已經(jīng)心下涼徹了骨子里,她略微擦擦眼淚,想著自己之不幸,便要負隅頑抗,死也要拉個墊背的……刀光劍影間,女人被劃傷了耳朵,聽著她的喊叫,瞿幼璇咬著牙丟了已然卷刃了的鐮刀,接過她脫手而出的彎刀,并不熟練地拼著自己的左手臂,生生抗下劈向她們的屠刀……力有不逮,男人的力氣之大叫她整個手臂都發(fā)顫,彎刀還是被生生劈斷……絕望之間,女人閉上了眼,接住瞿幼璇往后跌倒,約莫是生死間,竟然聽到了幾個女孩子追來的聲音。
她們紛紛帶了傷,舉著撿起的刀,簇成一團混亂地劈砍,偶有嫌隙就沖著她兩說:“跑不出去了,寨子外面有官兵拼殺。
姐姐別怕,只要我們拖住時間,恐怕就能活命,我們來幫你。
”瞿幼璇已經(jīng)脫力,被這幾個圍了起來,她們來的再慢一點兒,她就要灰心之下抱著女人跳崖了……女孩們抱了必死的決心,仗著人多竟然真的把這些山匪們驅趕走了……瞿幼璇暈厥前,只看見了那幾個拼殺不過,倒地不起的女孩兒們……她不知睡了多久,短暫地被顛簸醒來,迷迷糊糊地察覺自己在馬背上疾馳……抱著她的人用束帶將他們捆綁在一起,不管不顧地驅馳縱馬,因著貼近,她聽到了他急亂的心跳聲。
“會沒事的……會沒事的……”聽著男人好似自我安慰一般的話,瞿幼璇再次垂了頭,昏厥了去。
閻湜彧抱著她翻下馬背,不管不顧地沖向御醫(yī)府邸。
他只覺得懷抱中的人,溫暖的體溫在一點點地散去,哽咽間他探手拍著她的臉,小心地避過她臉上的刀傷,祈求著她醒來……“醒來啊……阿璇,瞿幼璇!你醒醒!”御醫(yī)提著匣子,匆匆凈手,就看見了世子爺跪在床榻邊,用著扭曲的姿勢拍打著無聲躺在榻上的女子。
閻湜彧被拉到一邊兒坐著,他雙手撐頭,眼睛卻在陰翳里緊緊盯視著榻上人……他蒼白的臉,隨著御醫(yī)的刮刀清理著傷口越發(fā)忐忑,他咬著牙忍下推開御醫(yī)的沖動,深深閉了眼……御醫(yī)嘆口氣,他已上了年紀卻總逢這種冒昧登門的事,即使心下不愿,卻拗不過性命攸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