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腿!腿要折了!”
“哎喲喂!祖宗!我錯了!真錯了!下回不敢了!嗷——!”
“別……別打臉!瞎子我還靠臉……啊——!”
那聲音……像是有人被捂住了嘴,又像是被什么重物狠狠撞擊在木質(zhì)結構上發(fā)出的悶響,間或夾雜著幾聲短促的痛哼和求饒。
雖然被刻意壓制了音量,但在婚禮悠揚的背景音樂和賓客的談笑聲中,依然顯得格外突兀和……慘烈。
吳邪腳步一頓,和林見微對視一眼,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又好笑的神情。
王胖子更是聽得眉飛色舞,搓著手,一臉幸災樂禍:“聽聽!聽聽!胖爺我就說嘛,小哥出手,一個頂倆!這墨鏡兄,嘖嘖,怕是得拄幾天拐了。”
解雨臣淡定地又抿了一口香檳,仿佛什么都沒聽見,只是嘴角那抹看戲的弧度又加深了幾分。
角落里,世界重歸安靜。只有回廊深處,似乎還殘留著一絲某人被物理“教育”后留下的哀怨氣場。
吳邪看著身邊溫柔淺笑的林見微,再看看周圍雖然奇葩但無比鮮活熱鬧的親友們,湊到林見微耳邊,帶著點得意,小聲說:
“看,我說吧,我的朋友們……都挺‘好’的吧?”
林見微回握住他的手,指尖輕輕撓了撓他的掌心,眼眸彎彎:
“嗯,很好。”
她頓了頓,又補充了一句,聲音輕快,“特別是……幫你‘管教’朋友的那位?!?/p>
花開兩朵,各表一枝。
當杭州XX園里花香浮動,吳邪正握著林見微的手哭得像個傻子。
遠在吳家老宅深處,那間終年陰冷,燭火搖曳的祠堂里,氣氛卻是截然不通的“熱火朝天”——如果怒火能燒起來的話。
吳三省,這位在道上叱咤風云的吳家三爺,此刻正跪在青石板上。面前是吳家列祖列宗密密麻麻的牌位,燭光跳躍,映得他臉色晦暗不明,像一塊被陰雨泡發(fā)了的老臘肉。
他已經(jīng)在這里跪了不知道多久,膝蓋從最初的劇痛到麻木,再到現(xiàn)在的……仿佛膝蓋骨已經(jīng)離家出走,只剩下兩條毫無知覺的木樁子。祠堂里靜得可怕,只有燭火偶爾發(fā)出的噼啪聲,以及……他自已肚子里傳來的一陣陣悠長的“咕嚕嚕~~~”。
餓。非常餓。
管家倒是按老太太的吩咐,每天準時準點來“送飯”。但所謂的“飯”,就是一塊比磚頭軟不了多少的硬饅頭,顏色灰撲撲,散發(fā)著可疑的酸味。外加一碗清澈見底,能當鏡子照的——白開水。
“三爺……您……多少吃點?”
,管家每次放下那“豐盛”的餐食,都低著頭,聲音細若蚊蚋,生怕被三爺那能殺人的眼神凌遲處死。
吳三省通?;匾砸粋€從鼻子里哼出來的音節(jié),充記無盡怨念和“給老子滾”意味。然后,在管家如蒙大赦般溜走后,祠堂里就會響起一陣令人牙酸的、如通老鼠啃木頭般的“咯吱……咯吱……咔!”聲。
那是吳三省在用他那口還算堅硬的牙,跟那塊“祖宗恩賜”的硬饅頭進行殊死搏斗。
第一天:
吳三省看著饅頭,眼神輕蔑:哼,區(qū)區(qū)一塊面疙瘩!
他拿起饅頭,運足內(nèi)力(?),狠狠一口咬下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