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江澄看到刑戒大師的時候,那位大師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,虎目瞪過來,先時還有些疑惑不解,等江澄笑嘻嘻的給他招了個手,刑戒大師大概認(rèn)出她來了,立馬變了臉色,濃眉一豎就吼道:“師祖不在此處,你速速離去!”
江澄:不打自招了喂……所以說,光長肌肉是沒有用的,大和尚你就不能長點心嗎?
這時刑戒身旁一個一身腱子肉扛著大石頭的和尚疑惑的說:“刑戒師叔,師祖在這里啊,不就在南街嗎?我早上還看到……哎喲,刑戒師叔,你為什么打我?!?/p>
江澄從這個愣頭愣腦的和尚臉上看到了熟悉的感覺,想想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當(dāng)年問青燈大師在哪,刑戒大師瞪著她不說話,也是這個傻乎乎的和尚說的。結(jié)果這么多年了還是一股子傻勁,這些和尚還真是可愛。
“多謝相告,我這就去找青燈大師?!苯我还笆?,轉(zhuǎn)身風(fēng)流瀟灑的走了。
她倒是沒有特意去尋青燈大師,四處轉(zhuǎn)了轉(zhuǎn),結(jié)果才轉(zhuǎn)了兩個街角,就看到那個許久沒見的熟悉身影。
不是江澄對青燈大師熟悉到一眼就能看出來,而是大師實在太顯眼,想不看到他都不行。
一個用木板和茅草搭建出來的草棚子里,一堆最大不過五六歲最小才兩三歲的小蘿卜頭里,杵著個青燈大師,就像一堆金針菇里混進了一個杏鮑菇。咦,這個形容似乎有哪里不對。算了,不要在意這種細(xì)節(jié)。
那杏鮑……青燈大師,自江澄認(rèn)識他,就是從頭到尾沒換過的一身洗的發(fā)白的僧衣,樸素干凈整潔,但現(xiàn)在,整個人好似灰堆里滾過一回,灰撲撲的。虧他能在這種灰頭土臉的狀態(tài)下依然好似散發(fā)著佛光。
青燈大師好像是在看孩子,這里大概是個類似托兒所的地方,剛才那些人的孩子應(yīng)該都在這里集中照看。但是,青燈大師看孩子?
江澄上下打量大師的造型,光腦袋上趴著個長米粒牙的小娃娃,啊嗚一口磕在大師光溜溜的腦袋上。背后還有一個試圖抓著他的衣服往上爬,左邊兩個在拉扯他手腕上戴著的菩提子手串,右邊一個吊著他的手臂想去夠他手上的狗尾巴草。
大師他,端著那張七年過去都沒有一點改變的平和臉,右手揮舞著狗尾巴草,逗得兩個熊孩子哇哇大叫,蹦來跳去的去搶。
逗了一會兒,大師手一抬,將狗尾巴草扔遠(yuǎn)。頓時好幾個孩子就跑過去搶,最后最快的那個撿了回來遞給大師,大師于是就拿著狗尾巴草繼續(xù)逗他們,任周圍一圈扯他衣服拉他耳朵捶他背的娃娃們?nèi)绾昔[騰,也是不溫不火巍然不動,雖然看著狼狽,卻有一種謎一般的從容。
但是大師,這是在帶孩子還是在逗貓逗狗呢?江澄忍不住想,還好這老和尚以后肯定沒孩子,這種熊爹真的太糟心。
江澄抱著胸倚在街角的樹下笑瞇瞇的看著那邊,看著那群小蘿卜頭折騰大師,樂不可支。等見到一個小蘿莉拿著一塊黑炭,踮著腳要給大師畫眉毛,結(jié)果將大師涂成了個黑眼圈,江澄終于忍不住大笑出聲,一邊笑一邊捶樹。
果然大師就是減壓神器,心情不好的時候看到大師,奇跡般的就能開心起來呢。
江澄這動靜有些大,惹得那邊的一群孩子紛紛看過來,當(dāng)然青燈大師也看過來了。
在一群蘿卜頭好奇以及大師平靜的目光下,江澄臉上帶笑腳步輕快的走過來,抬手給大師打了個招呼,“喲,大師,好久不見,你可還記得我是誰?”
大師:“誰?”
江澄:臥槽我只是客套一下不過七年沒見你還真忘了我是誰啦!
大師:“哦,是你?!?/p>
江澄:終于想起來了嗎。[do]
大師:“忘了叫什么。”
江澄:……好想打死這禿驢,不知道現(xiàn)在的武力值能不能打到他。
覺得自己手癢的江澄忽然聽到身后傳來一個腳步聲,轉(zhuǎn)頭一看,見是那個笑瞇瞇的住持殊印,肩上還蹲著那只黑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