汪楚染在帳篷里歇了兩天,左臂上那道原本深可見骨的傷口,此刻已結了層厚實的暗紅痂殼,周圍的紅腫消得干干凈凈,連抬手時牽扯的痛感都淡得幾乎察覺不到。
這愈合速度快得有些離譜了。
帳篷外的羊角湖還泛著冷冽的水光,這兩天瑪姬沒閑著,前后派了三批潛水員下去探查,每回人上來,手里都攥著幾張水下拍攝的照片,可照片里除了成片浸在湖底的瑤寨木樓,連張家古樓的影子都沒著。
這天午后,風比前兩日小了些,瑪姬把他們都叫到了自已的帳篷里。
帆布帳篷中央支著張折疊桌,桌上攤著幾張照片,瑪姬指尖點在其中一張記是青苔的木樓照片上,聲音沉了些:“看來我們之前猜的沒錯,下去的人里,要么是只摸到了湖底的瑤寨就折返了,要么就是真撞見了張家古樓,結果全被那股虹吸卷進地底山洞里了——就跟咱們上次一樣。”
她說著,抬眼給旁邊站著的手下遞了個眼神。
那手下立刻會意,從帆布包里掏出一卷卷好的牛皮紙,“嘩啦”一聲在桌上鋪開。
眾人圍攏過來,只見紙上畫著密密麻麻的線條,竟是張詳細的水下瑤寨平面圖,連每棟木樓的門窗位置、寨子里的石板路走向都標得清清楚楚。
“這是水下瑤寨?”吳邪彎腰湊上前,手指在圖上掃過,忽然皺起眉,“不對啊,這瑤寨看著怎么有點眼熟?”
瑪姬抬眼瞥了他一眼,沒說話,轉身從行軍箱里又拿出一張塑封好的地圖,往平面圖旁邊一放。
眾人定睛一看,那是張巴乃村的衛(wèi)星高清地圖,紙面上還印著阿貴叔家那棟吊腳樓的小標記。
“嘿!”胖子率先拍了下大腿,指著兩張圖對比,“這不扯呢嗎?這水下瑤寨跟巴乃村怎么長得一模一樣?”
吳邪的手指飛快地在兩張圖上移動,從寨口的老槐樹位置,劃到阿貴叔家后院那棵歪脖子梨樹,最后停在村東頭那條繞著寨走的小溪上,聲音都有點發(fā)緊。
“不止是像,是分毫不差!你看這兒,阿貴叔家房間窗戶對著的那條小路,連路上那幾塊凸出來的青石板都一樣——這怎么可能?”
瑪姬靠在折疊椅上,指尖敲了敲桌面:“這也是我一直沒弄明白的地方。城市是能按規(guī)劃圖建的,可村莊不一樣,誰家蓋房子會特意對著老地方的尺寸來?要是兩個村子都好好立在地上,倒能說是奇觀,或者哪個影視劇組搞的惡作劇,可現(xiàn)在一個在巴乃好好住著人,另一個卻沉在幾十米深的湖底,這就說不通了?!?/p>
“會不會……水里的才是老寨?”阿寧抱著胳膊站在旁邊,輕聲猜測,“說不定當年巴乃遇上山洪或者泥石流,把整個老寨都淹了,后來村里人在附近找了塊地形相似的地方,照著老寨的樣子重建了一個?”
“不可能。”瑪姬立刻搖頭,語氣斬釘截鐵,“這么高的相似度,別說幾十年前沒那技術,就算現(xiàn)在讓你照著一個村子原樣復刻,也未必能讓到連石板路的縫隙都一樣。”
“就是!”胖子附和著,往椅背上一靠,“咱在巴乃待了快半個月,跟村里的老人嘮了不少嗑,沒一個人提過湖底有座老寨——真要是全寨被淹了,這事兒能沒人記得?”
帳篷里頓時靜了下來,所有人都盯著桌上兩張幾乎重疊的地圖,眉頭擰成一團。
汪楚染也盯著圖看,指尖無意識地在紙面上劃著那些熟悉的線條,忽然間,她腦子里像被什么東西撞了一下,猛地轉頭看向站在角落的張起靈。
張起靈正垂著眼,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,顯然也在琢磨地圖的事,側臉線條繃得有些緊。
汪楚染看著他,又低頭看了眼圖,再抬頭時,已經邁步走到了張起靈跟前。
沒等眾人反應過來,她伸手就去扯張起靈的衣領,手指扣著布料往上拉,嘴里還催著:“快脫了,把衣服脫了?!?/p>
張起靈猛地愣住,黑眸里記是錯愕。
“哎哎哎!”胖子最先嚷嚷起來,伸手就要去拉汪楚染,“小姑奶奶你干啥呢?這光天化日的,還有這么多人看著,要辦事也得回你自已帳篷?。《嗖缓靡馑?!”
瑪姬也驚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,看著自家女兒這副“青天白日劫色”的樣子,嘴角都有點抽——她知道汪楚染跟張起靈已經發(fā)生過關系,可也沒料到女兒會這么直接。
帳篷里亂哄哄的,只有吳邪盯著汪楚染的動作,又看了眼桌上的地圖,忽然眼睛一亮,一把拉住正要上前“勸架”的胖子,急聲道:“別攔著!胖子你快去打盆熱水來,越熱越好!”
“???”胖子一臉懵,“打熱水干啥?他倆這……”
“讓你去你就去!”吳邪推了他一把,“等會兒你就知道了!”
胖子雖然一頭霧水,但看吳邪一臉篤定,還是嘟囔著“莫名其妙”,掀簾跑了出去。
這邊汪楚染已經把張起靈的外套扯了下來,接著又去脫他里面穿的T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