瑪姬看著癱在地上、連脖頸都撐不起力氣的塌肩膀,朝旁邊兩個手下抬了抬下巴:“把他扶起來,找張凳子讓他坐好——別讓他死了,還有用。”
兩個手下立刻上前,一左一右架著塌肩膀的胳膊。
肌肉松弛劑的藥效還沒完全退去,他渾身軟得像團爛泥,只能任由人拖拽著,被半扶半按地坐在了客廳角落的木凳上。
亂發(fā)耷拉下來,遮住了他大半張臉,只剩雙渾濁的眼睛,死死盯著地面上的裂縫,像只被困住卻仍在較勁的困獸。
瑪姬緩步走過去,鞋跟踩在水泥地上,發(fā)出“嗒嗒”的輕響,在安靜的客廳里格外清晰。
她停在塌肩膀面前,俯身下來,右手輕輕搭在他的椅背上,湊到他耳邊——聲音壓得極低,低到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見,連旁邊站著的保鏢都只能看見她的嘴唇在動,卻半個字都聽不清:“把張家古樓的事說清楚,帶我們找到入口、走進去,我能讓你恢復(fù)?!?/p>
她頓了頓,指尖無意識地敲了敲椅背,語氣里添了點更戳人心的力道:“想好了,你只需要點頭或者搖頭。想必你頂著這幅面容,過了幾十年吧?連外面的太陽照在臉上是什么感覺,連好好看一眼正常人的世界,都沒試過吧?”
塌肩膀的呼吸猛地頓了一下,垂著的頭抬了抬,亂發(fā)下的眼睛里閃過一絲微弱的光——那是被“恢復(fù)”兩個字點燃的渴望,像風中殘燭,卻又格外刺眼。
瑪姬沒等他反應(yīng),繼續(xù)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:“另外,可能還會有一批人進巴乃?!?/p>
看著塌肩膀的肩膀瞬間繃緊,才慢悠悠地補了句,“到時侯把他們留下來,讓他們陪你張家的老祖宗在古樓里待著,怎么樣?”
“嗬……嗬嗬……”
塌肩膀突然發(fā)出一陣怪笑,笑聲嘶啞得像破舊的風箱,在安靜的客廳里格外刺耳。
他猛地抬起頭,那張凹凸不平的臉對著瑪姬,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狠戾,還有點破罐破摔的瘋狂。
怪笑聲漸漸停了,他盯著瑪姬看了足足有半分鐘,最終緩緩點了點頭。
那一下點頭,像是耗盡了他全身的力氣,卻又帶著種塵埃落定的決絕。
角落里,原本靠著柱子轉(zhuǎn)打火機的黑眼鏡,動作“咔嗒”一聲頓住了。
他看著瑪姬幾乎貼在塌肩膀耳邊的模樣——她的頭發(fā)垂下來,差點碰到那男人的耳尖,連說話時的氣息,都該撲在對方臉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