汪岑沒在意她的失態(tài),只是微微點了點頭,他走到方桌旁,手指搭在桌沿,目光掃過她緊繃的肩線,開門見山:“東西呢?”
汪楚染定了定神,從背包里掏出一份牛皮紙文件夾,遞了過去。
里面是她整理好的資料——關(guān)于裘德考的一切。
汪岑接過文件夾,指尖在封面上頓了兩秒,才緩緩打開。
里面躺著幾張打印紙,還有一疊照片,照片上的場景有些混亂,能看到裘德考倒在地上的身影,以及瑪姬站在一旁的側(cè)影。
他翻頁的速度很快,目光掃過紙上的字跡,最后在“裘德考死因初步結(jié)論”那一行停了下來——“由其最親近的手下瑪姬親手殺死”,后面還附著幾頁簡單的行動軌跡分析,標注著瑪姬近期的行蹤和接觸過的人。
“你被發(fā)現(xiàn)了?”汪岑的手指停在“瑪姬”這個名字上,聲音沒什么起伏,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穿透力。
汪楚染垂了垂眼,點了點頭,沒說話,多說多錯,不如不說。
汪岑合上文件夾,指尖在封面上輕輕敲了敲,發(fā)出“篤篤”的輕響?!斑@事,我會派人調(diào)查?!?/p>
他抬眼看向汪楚染,話鋒一轉(zhuǎn),“我很好奇你的‘比率’。你是系統(tǒng)計算出的,最適合接近裘德考的人選,任務(wù)期間你的整L比率一直穩(wěn)定。但近期你的比率存在異常?!?/p>
他頓了頓,目光里多了點探究,“可以解釋一下嗎?”
“比率”——這兩個字像根針,她瞬間攥緊了手。
她迎上汪岑的目光,眼里不自覺地漫上點委屈——不是為任務(wù)失敗,是為那種“被拆解、被計算”的無力感,像個找不到家的孩子,明明走在該走的路上,卻總覺得腳步發(fā)虛??稍挼阶爝?,又被她咽了回去,還是沒說話。
汪岑看著她這副樣子,忽然輕笑了一聲,那笑聲很輕:“怎么又不說話了?這一次出去,倒是比以前更沉默了?!?/p>
汪楚染在心里翻了個白眼——說個屁?。≡趺凑f?
就在這時,汪岑旁邊那個年輕男人突然開口了。
他看著比汪楚染大不了幾歲,穿黑色沖鋒衣,頭發(fā)剪得極短,眉眼間帶著股冷峻的陰郁,他嗤笑一聲,語氣里記是不屑:“教官,您還不知道她?一直都是這樣,三棍子打不出一個悶屁,真不知道你們當初怎么會派她去接近裘德考——要我說,換個人早把事辦利索了。”
汪楚染抬眼看向他,被他這么擠兌,汪楚染也沒客氣,悄悄給他翻了個小小的白眼——眼睛往下一垂,再抬起來時,那點不屑藏得飛快,卻還是被汪燦抓了個正著。
汪燦愣了一下,隨即低笑出聲,聲音里帶著點戲謔:“看看你這慫樣!翻個白眼都跟讓賊似的,還敢跟我甩臉子?”
汪楚染沒理他,只是抿緊了唇。
汪岑抬手制止了兩人的暗流涌動,語氣又恢復(fù)了之前的平靜:“裘德考的事你不用管了?!彼D了頓,目光掃過汪楚染,“既然想撤離,那就回去后加強‘訓(xùn)練’吧。”
“加強訓(xùn)練”這四個字一出口,汪燦和那個一直沒說話的男人臉色“唰”地一下變了
兩人臉上的輕松瞬間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掩飾不住的凝重,連呼吸都放輕了些。
誰都知道,汪家的“加強訓(xùn)練”有多變態(tài)——以前有個隊員只是任務(wù)比率高了10個點,進去后,出來時瘦得只剩一把骨頭,眼神都木了。
汪楚染雖然不知道“加強訓(xùn)練”具L是什么,但看他們這副樣子,也猜到不是什么好事,趕緊學(xué)著他們的表情,眉頭皺緊,臉色沉了沉,盡量裝出“我很害怕但我不說”的樣子。
汪岑把這一切都看在眼里,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了然,卻沒點破,只是轉(zhuǎn)身往樓梯口走:“走吧?!?/p>
汪楚染趕緊跟上,跟在汪燦身后,一步步走下狹窄的樓梯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