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清晨,汪楚染踩著地下密室臺階往上走時,指尖還下意識地攥緊了衣角。
她本還擔(dān)心找不準(zhǔn)地方,沒成想剛推開地面出口的鐵門,就見汪燦靠在走廊的墻上等她。
“跟我來?!蓖魻N開口,語氣沒什么起伏,手里卻把玩著一串沉甸甸的鑰匙,金屬碰撞發(fā)出細(xì)碎的聲響。
汪楚染沒應(yīng)聲,默默跟在他身后。走廊里的燈光是老式的白熾燈,光線昏黃,照在墻壁斑駁的墻皮上,映得兩人的影子忽長忽短。
走到電梯口,汪燦按了下行鍵——這里的電梯還是幾十年前的款式,鐵皮門“吱呀”一聲拉開,里面的空間狹小逼仄。
她跟著汪燦走進電梯,電梯啟動時猛地晃了一下,頭頂?shù)臒襞菀哺雒骱霭怠?/p>
汪楚染盯著電梯壁上模糊的反光,能看到汪燦側(cè)臉的輪廓:他的眼神落在手里的鑰匙上,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其中一把的鑰匙齒,那模樣里藏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,讓她心里的警惕又多了幾分。
“叮——”電梯停在3樓,鐵皮門緩緩打開。
汪燦率先走出去,徑直走到305號房門口停下,轉(zhuǎn)身將手里那把磨得發(fā)亮的鑰匙遞過來:“拿去?!?/p>
汪楚染伸手接過鑰匙,可她沒抬手去碰門鎖,只是抬眼看向汪燦,眼底明晃晃地寫著“你在干嘛”。
這個男人看著就心思深沉,此刻他眼底那抹藏不住的試探,還有一絲她讀不懂的探究,讓她渾身都緊繃著。
更別提身后——她眼角的余光掃到天花板角落,那里有個閃著紅點的監(jiān)控探頭,正無聲地對著這邊。
還有這扇305的門。朱紅色的實木門,漆皮都有些剝落了,可那顏色刺得她眼睛發(fā)疼——她和原主的性格愛好幾乎一模一樣,而自已最討厭的就是這種沉悶的朱紅色,怎么可能住在這里?
心里的疑慮瞬間翻涌,汪楚染沒再猶豫。
她攥緊手里的鑰匙,用肩膀狠狠撞向擋在身前的汪燦。
汪燦沒防備,被她撞得踉蹌了一下,下意識地往后退了兩步。
沒等他反應(yīng)過來,汪楚染已經(jīng)徑直往前走,直到307號房門口才停下。
307的門也是朱紅色,卻和305截然不通——門楣上掛著條白色的蕾絲門簾,蕾絲邊緣還繡著細(xì)碎的小雛菊。
汪楚染鑰匙插進307的鎖孔?!斑青币宦曒p響,門鎖開了。
她心里瞬間一松,剛才要是輕信了汪燦,打開了305的門,指不定會落入什么圈套??磥硭暗木?,一點都不多余。
身后的汪燦被撞了也沒惱,反而對著監(jiān)控探頭的方向無所謂地聳了聳肩,然后邁開長腿追上汪楚染,語氣里帶著點刻意的輕松:“行啊,還沒忘自已的房間。收拾一下,帶你出去接風(fēng)洗塵。”
汪楚染推開房門,回頭看了他一眼。
“不要?!?/p>
話音剛落,她“砰”地一聲就把房門關(guān)上了,厚重的木門隔絕了汪燦的視線,也把他沒說完的話擋在了門外。
門外,汪燦摸了摸鼻子,看著那扇緊閉的房門,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。他對著門板低聲嘀咕了句:“不要就不要唄,怎么還和以前一樣,半點婉轉(zhuǎn)的拒絕都不懂?!痹捯袈?,他雙手插兜,轉(zhuǎn)身慢悠悠地走了。
房間里,汪楚染聽著腳步聲漸遠(yuǎn),才緩緩直起身。
她沒急著收拾東西,反而先把整個屋子仔仔細(xì)細(xì)逛了一遍——這是個一室一廳的格局,中間用一面粗糙的石墻隔開,客廳里擺著張舊沙發(fā)和掉漆的木桌。
她先走向臥室,里面就一張單人床和一個掉漆的衣柜。拉開衣柜門,里面掛著不少衣服,大多是深色的工裝服,布料耐磨卻粗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