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,提出招魂術(shù)的那位老者開始忙碌起來。
招魂儀式所需的物件極為繁瑣,從特制的符紙、香燭,到承載魂靈的法器,再到作為媒介的汪楚染貼身之物,一樣都不能少。
籌備這些東西耗費了不少時間,張起靈便日日守在祠堂附近,寸步不離,耐心等待著儀式開始。
更令人揪心的是,兩個時空的時間流速截然不通。
汪楚染那邊不過才過去幾天,張起靈所在的世界,卻已經(jīng)悄然流逝了一個多月。
這一個多月里,張起靈幾乎沒有合過眼,眼底的紅血絲越來越重,周身的氣息也愈發(fā)冰冷壓抑,只有提到“汪楚染”三個字時,黑眸里才會閃過一絲微弱的光亮。
終于,一切準(zhǔn)備就緒,招魂儀式正式開始。
祠堂內(nèi)香煙繚繞,符紙燃燒的灰燼隨風(fēng)飄散,老者手持法器,口中念念有詞。
張起靈就站在祠堂外,屏息凝神,耳朵緊緊貼著門板,生怕錯過任何一點動靜。
可一次、兩次、三次……連續(xù)幾次招魂儀式,都以失敗告終。
最后一次儀式結(jié)束后,老者疲憊地從祠堂里走出來,搖了搖頭,語氣帶著幾分無奈:“老夫盡力了。方才施法時,能隱約感覺到一絲夫人的魂靈氣息,可那氣息里,帶著強烈的抗拒之意,根本不愿被牽引回來。”
“抗拒?”
張起靈猛地上前一步,抓住老者的胳膊,聲音沙啞地追問,“她在抗拒什么?是儀式的力量,還是……不愿回來見我?”
老者被他眼中的紅血絲嚇得一怔,緩緩搖了搖頭:“老夫也說不清楚。這抗拒之意來得莫名,或許是夫人在那邊的世界有了牽絆,或許是她對這個世界有什么心結(jié)未解。族長,你不妨好好想想,是不是有什么事,讓夫人不愿意回來?”
張起靈松開手,踉蹌著后退幾步,腦海里瞬間一片混亂。
抗拒?
她為什么會抗拒?
是在那個世界遇到了更好的人,有了新的生活,所以忘了他了嗎?
還是她覺得,留在那個世界比回到這里更自在?
一個個猜測在他心頭滋生,像藤蔓一樣纏繞著他,讓他幾乎喘不過氣。
他越想越覺得恐慌,越想越覺得自已快要瘋了——他不能接受汪楚染忘了他,更不能接受她選擇留在沒有他的世界。
另一邊,瑪姬在張家等了一個月,見招魂儀式遲遲沒有進展,便決定先回杭州處理公司的事務(wù)。
她拍了拍張起靈的肩膀,語氣帶著幾分安慰:“放心,我在杭州等著你的消息,一有染染的動靜,立刻通知我?!?/p>
張九日自告奮勇要跟著她,美其名曰“保護瑪姬姐姐”。
他知道瑪姬玩的花,以前身邊也從不缺追求者,如今更是寸步不離地跟著,瑪姬走到哪兒他就跟到哪兒,趕都趕不走,氣得瑪姬直翻白眼,卻又無可奈何。
而身處2029年的汪楚染,正努力讓自已回歸正常生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