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家宅了幾天,汪楚染終于按捺不住想出門透透氣的念頭。
她打開衣柜,挑了條淺藍(lán)色的連衣裙,裙擺到膝蓋上方,配了雙白色平底鞋,又化了個幾乎看不出痕跡的素顏妝。
鏡中的自已,朱唇不點而赤,眉眼間那點慣有的清冷被柔和的妝容沖淡,活脫脫像個剛走出校門的大學(xué)生,干凈又帶著點青澀,誰也想不到她前陣子還在古墓里和巨蟒、機(jī)關(guān)打交道。
她揣上那臺復(fù)古的膠片相機(jī),慢悠悠地晃到了河坊街。
青石板路兩旁是鱗次櫛比的老店鋪,吆喝聲、說笑聲混著小吃的香氣撲面而來,充記了煙火氣。
汪楚染走走停停,時不時舉起相機(jī)拍下街邊捏糖人的老手藝人、掛著紅燈籠的騎樓,心情也跟著輕快起來。
走到街角時,一塊寫著“吳山居”的木牌匾吸引了她的目光。
牌匾是用溫潤的老木讓的,字跡遒勁,透著股歲月沉淀的韻味。
門口擺著兩盆修剪得宜的翠竹,進(jìn)去后,才發(fā)現(xiàn)里面遠(yuǎn)比外面看著大——前面是擺著各式古董的店面,博古架上放著青瓷瓶、舊玉器、老字畫,后面竟連著個小巧的江南園林,假山流水,曲徑通幽,花木掩映間還有幾間待客的廂房,看得出主人頗懂生活情趣。
“小姐,你好,想看點什么?”
一個穿著簡單白T恤、牛仔褲的年輕伙計走了出來,臉上帶著點靦腆的笑意,正是王盟。
他見汪楚染背著相機(jī),穿著清爽,眼神里帶著好奇打量著店里的陳設(shè),不像是來買古董的老主顧,倒像個來閑逛的游客。
汪楚染的目光在一架清代的銅胎掐絲琺瑯屏風(fēng)上停了停,又掃過旁邊貨架上的幾枚古錢幣,然后轉(zhuǎn)頭看向王盟,語氣隨意地問:“你這收古董嗎?”
王盟愣了一下,連忙點頭,臉上的笑容更真切了些
“收的收的!我們老板就是干這個的,您要是有東西想出手,不管是瓷器、玉器還是字畫、雜項,都可以拿來看看。要是東西對路,價格好說?!?/p>
他一邊說,一邊偷偷打量汪楚染,心里琢磨著這姑娘看著年紀(jì)輕輕,難不成還藏著什么老物件?
汪楚染在帆布包里翻了翻,拿出個巴掌大的物件——那是枚西周的青銅飾件,造型像只展翅的鳳鳥,紋飾繁復(fù)精巧,邊角雖有些磨損,卻更顯古樸。
既能簪在頭上當(dāng)發(fā)飾,也能掛在衣襟上作裝飾,是她上次從墓里順手收的,本就想著找個地方估價。
王盟湊過來看了一眼,眼睛瞬間瞪得溜圓,手里的抹布“啪嗒”掉在地上:“這、這是……西周的?”
他雖不算頂尖行家,卻也跟著吳邪見了不少世面,一眼就看出這飾件的年頭和工藝不一般。
他慌忙擺手:“小姐您先坐!我去叫我老板!”說著轉(zhuǎn)身就往后院跑,跑了兩步又回頭,指著桌上的茶壺,“您先喝點茶,我馬上就來!”
汪楚染笑著倒了杯茶,裊裊茶香沖淡了青銅器上的土腥味。
她坐到靠窗的沙發(fā)上,指尖輕輕摩挲著鳳鳥的尾羽,目光落在院子里的石榴樹上,倒也不急。
沒過多久,后院傳來腳步聲,伴隨著王盟略顯激動的聲音:“老板!您快看看!真是好東西!”
吳邪從月亮門里走出來,手里還拿著塊剛擦好的玉佩,聽見動靜抬頭,當(dāng)看清沙發(fā)上坐著的人時,手里的玉佩差點沒拿穩(wěn),驚訝地睜大了眼
“汪……汪小姐?你怎么在這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