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陳懸也確實不得不承認(rèn),這種感覺還不錯,一種從未在別的人身上體會到過的感覺。
雖然心臟不屬于他的身體,但左胸那一塊兒,熱熱的。
下午的時候,太陽便出來了,只不過太陽的顏色不算明亮,暗橙色,加上城市還沒褪去的灰蒙蒙,空氣中彌漫著濕潤又迷離的氣息。
跑腿服務(wù)跨越幾十公里,送來了付東余和衛(wèi)淑給陳懸做的幾個菜,里頭放了紙條,說熱熱就能吃。
于是晚餐就是兩老送來的這幾個菜,分量很足,聞著挺香,但賞南沒食欲,他沒這種東西,也沒有進(jìn)食的必要。
他在旁邊劃動著陳懸的平板,上面是陳懸的工作賬號。
賞南看著陳懸的后臺私信,全是問有沒有檔期的,陳懸的主頁掛了郵箱,如果有排期的必要,基本都要求走郵箱投遞的方式。
但陳懸現(xiàn)在主頁掛著暫不接單。
他最新發(fā)布的動態(tài)是劉劉發(fā)的,發(fā)的就是他前幾天穿全是小絨球毛衣背著蝴蝶結(jié)書包的照片,底下評論四五千,轉(zhuǎn)發(fā)也有兩三千,點贊更是有近十萬之多。
“看會就休息一下,對眼睛不好?!标悜业穆曇艉鋈辉诒澈箜懫稹?/p>
賞南扭過頭來,指著自己,“我的眼睛不怕壞。”
“你的眼睛我是用一種彩色琉璃石做的,產(chǎn)量很低,長時間被藍(lán)光照射會變色開裂,如果壞了,我就只能給你重新?lián)Q一雙眼睛?!标悜业馈?/p>
賞南把平板推遠(yuǎn)了一些。
“下個月我們要自駕去秀城,你有什么想帶上的東西,自己放行李箱?!标悜医又终f。
賞南走過去,坐在了陳懸的手臂旁邊,“你只有李彩碧這一個朋友?”
“李彩碧也不算朋友,只是比較熟?!标悜艺f道。
“李彩碧要是知道,他肯定會罵你?!?/p>
“他最近忙著談戀愛,沒那個時間。”
“對了,陳懸,如果付暄真的死了,埋了,你會死嗎?”賞南忽然想到這個問題。
陳懸支著下巴,用手指去挑了賞南的頭發(fā),他做的比較好看的假發(fā)都在樓上,都是一時興起做出來的玩意兒,還沒給樓下的它們戴過。
不過現(xiàn)在他決定,樓上所有的東西都給阿南了。
“不會,他子子孫孫死了我都不會死?!标悜衣唤?jīng)心地說道,他似乎一點都不為付暄的人生感動悲哀和難過。
也是,他就是付暄,但他不是原來的付暄,他是付暄渾身的不甘與反叛和付暄失常的精神具體化而來,他沒有太多感情和情緒。
不管是給自己,還是給別人,都沒有多少。
“我呢我呢?”賞南追問。
“大部分的娃娃,被主人玩?zhèn)€幾年基本就得死了,不是指喪失生命,而是不再具有美感,會出現(xiàn)黃化等一系列的問題,”陳懸淡淡道,“如果在其他人手里,你最多也就五年,保養(yǎng)得好能有個七八年吧,但很難,大部分人沒那個精力?!?/p>
就活幾年,那還挺不錯,賞南心想,最好能在這幾年里就把任務(wù)給完成。
說完,陳懸點了點賞南的腦袋,他彎唇笑起來,溫和又偏執(zhí),“不過既然你是我的娃娃,在我手里,被我玩?zhèn)€一兩百年,問題應(yīng)該不大?!?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