宇警官的那碗面吃得有些慢,比我想象中的慢,像是細(xì)嚼慢咽,又像是在思考著某些問題。
我說:“宇警官,我并不是覺得有需要拿到生日禮物才回來的。”
他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放下手中的筷子,然后從上衣袋里掏出一張皺皺的一百元遞給我。
“叔叔,宇哥不是壞人。”阿顧在一旁瞎附和。
“閉嘴?!蔽艺f。
阿顧不再說話,低下頭悶悶的吃著面。
宇警官嘆了口氣,把錢放在桌面上,然后邁著堅(jiān)定的步子消失在我們的視線之中。
我覺得我的眼眶蒙著一層水霧,怎么看都看不真切。
那些對彼此的期盼和對彼此的失望,在一次次的粉碎中變得越來越脆弱,到了最后,以至于再也沒有了所謂的幸福。
他和他的軍綠色大衣一起消失在暮色中,天似乎是已經(jīng)開始蒙蒙亮了。
我想起了小耗子,不知道她是否已然做了一場好夢。
阿顧已經(jīng)在面攤上吃了三碗面,我也分不清他是餓慌了才來找我的,還是真的是來陪我一起過生日的。
我再次在阿顧對面坐下,并且問老板娘拿了兩瓶啤酒。
雪花啤酒。
“宇哥,聽說你們院子來了一個(gè)漂亮的小姑娘。”阿顧?quán)止局?,“你認(rèn)識(shí)她嗎?”
我拎開啤酒蓋子,使勁的往他面前一推,啤酒沫飛濺出來,沾在他的光頭上。
他不解的抬起頭,喚我:“宇哥?”
“阿顧,你不要打她的主意!”我伸出手敲了一下他亮晶晶的光頭。
“為什么?”他問,“我想和她做朋友。”
“做朋友也不行!”
“宇哥!”
“她應(yīng)該和我們生活在兩個(gè)世界,她是個(gè)不一樣的人,你不要把他扯進(jìn)來?!?/p>
阿顧不再說話,只是嘀咕著“我們是什么人,又不是老虎……”。
其實(shí)對于小耗子來說,我們就是老虎,我不想讓乖巧的小耗子被其它的人看輕,就如同他們看輕我一樣。
心思還要飄蕩著,阿顧卻早已舉起了啤酒對我說生日快樂。
于是兩人開始沒完沒了的喝著酒。
一瓶酒下肚,我有了一些睡意,眼神有些飄浮,我是那么不想聽到阿顧說的話,我是那么希望他說的是假的,可我還是聽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