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堂諸公們沉默看著,斗嘴破不了金剛陣,看看這許七安有何目的。
這時,許七安把黑金長刀丟在凈思和尚面前,沉聲道:“大師,你若覺得本官說的不對,你若覺得自己真能體驗民間疾苦,為何不嘗試一番呢?!?/p>
凈思抬起頭,喃喃道:“體驗一番?”
許七安頷首:“收去金剛不敗,在臂上劃一刀,你便能領(lǐng)悟本官的痛,領(lǐng)悟真正的佛法,而不是何不食肉糜?!?/p>
“不,不。。。。。。?!眱羲紦u頭,像是在說服自己不要嘗試:“收去金剛不敗,我便輸了?!?/p>
“出家人四大皆空,大師卻如此執(zhí)著勝負(fù),已經(jīng)是落了下乘?!痹S七安循循善誘:
“輸了一場斗法,大師卻看見了更廣闊的的天空,體會了真正的佛法,孰輕孰重,大師自己斟酌。”
出家人四大皆空,不該執(zhí)著勝負(fù)。。。。。。。何不食肉糜,何不食肉糜。。。。。。。。凈思和尚表情漸漸復(fù)雜,露出了糾結(jié)和掙扎的神色,他緩緩伸出手,握住了黑金長刀。
許七安嘴角一挑。
“原來如此?!背b贊許道:“凈思自幼在佛門修行,或許佛法精深,卻少了幾分人世間沉淀出的經(jīng)歷,這是他的破綻。許寧宴果然機(jī)智。”
凈思便如同天賦異稟的世家子弟,自幼在族中修行,實力是有了,心境卻不圓滿,缺乏歷練和沉淀。
“阿彌陀佛。”恒遠(yuǎn)念誦佛號,內(nèi)心悵然。
他想到了自己一手帶大的師弟恒慧,也是一位極有天賦的佛家弟子,但缺乏世俗歷練,動了凡心,以致于釀成大禍。
做的漂亮!文官們眼睛一亮,暗暗喝彩。
攻城為下,攻心為上,這一步暗合兵法,妙到毫巔。
相比起打打殺殺,許七安破金剛陣的這個操作,更讓文官們有認(rèn)同感。
不由的再次浮現(xiàn)那個念頭:此子不讀可惜了!
本能的,浮現(xiàn)下一個念頭:許平志不當(dāng)人子。
王首輔暗自點頭,許七安的操作讓他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,這是他之前沒有想到的應(yīng)對之策。
稅銀案時,他并不知道許七安這號人,真正關(guān)注他,是在桑泊案之后?;砣婚g意識到,此子將來前途不可限量。
可惜是魏淵的人,以后只能是敵人,當(dāng)不成盟友。
當(dāng)是時,伴隨著念誦佛號,一個聲音回蕩在天空:“凈思,你著相了?!?/p>
這句話響在眾人耳畔的同時,也傳入畫卷,響在凈思和尚的耳邊。
俊秀的年輕和尚如夢初中,觸電似的縮回了手,連忙雙手合十,不停的念誦佛號。
漸漸的,眼神恢復(fù)清明。
“混賬!”
王首輔摔杯而起,怒不可遏,“度厄羅漢,佛門輸不起嗎?”
魏淵身后,九位金鑼同時起身,按住刀柄。
凈塵和尚淡淡道:“監(jiān)正可暗中相助,為何佛門不行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