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子密探離開驛站,沒有隨李參將出城,獨自去了碗州所(地方軍營),她在某個帳篷里休息下來,到了夜里,她猛的睜開眼,看見有人掀起帳篷進(jìn)來。
來人同樣裹著黑袍,帶著只露下巴的面具,嘴周一圈淡青色的胡茬子,聲音嘶啞低沉:
“我剛從江州城趕回來,找到兩處地點,一處曾發(fā)生過激烈大戰(zhàn),另一處沒有明顯的戰(zhàn)斗痕跡,但有金木部羽蛛留下的蛛絲。。。。。。。。你這邊呢?”
女子密探以同樣低沉的聲音回應(yīng):
“與我從使團里打探到的情報吻合,北方妖族和蠻族派出了四名四品,分別是蛇妖紅菱、蛟部湯山君,以及黑水部扎爾木哈,但沒有金木部首領(lǐng)天狼。
“褚相龍趁著三位四品被許七安和楊硯糾纏,讓侍衛(wèi)帶著王妃和婢女一起撤離。另外,使團的人不知道王妃的特殊,楊硯不知道王妃的下落?!?/p>
男子密探“嗯”了一聲:“這么看來,是被天狼守株待兔了,褚相龍兇多吉少,至于王妃。。。。。。。?!?/p>
帳篷里,氣氛凝重起來。
“等等,你剛才說,褚相龍讓侍衛(wèi)帶著婢女和王妃一起逃走?”男子密探忽然問道。
“準(zhǔn)確的說,他帶著王妃逃走,侍衛(wèi)帶著婢女逃走?!迸用芴降馈?/p>
“呵,他可不是心慈手軟的人?!蹦凶用芴剿谱I笑,似嘲諷的說了一句,接著道:
“事情很明顯,他帶的那個王妃是假的,真正的王妃混在婢女里。既聰明又愚蠢的做法,聰明在于他混淆了視線,愚蠢則是他這樣的舉動,怎么可能瞞過天狼幾個。
“危機關(guān)頭還帶著婢女逃命,這就是在告訴他們,真正的王妃在婢女里。嗯,他對使團極度不信任,又或者,在褚相龍看來,當(dāng)時使團必定全軍覆沒?!?/p>
女子密探點頭道:“出手阻擊湯山君和扎爾木哈的是許七安,而他真實修為大概是六品。。。。。。。?!?/p>
她把許七安的最近事跡講了一遍,道:“根據(jù)刑部的總捕頭所說,許七安能戰(zhàn)敗天人兩宗的杰出弟子,依賴于儒家的法術(shù)書籍。褚相龍大概是沒想到他竟還有存貨?!?/p>
聲音嘶啞的男子密探道:“不止如此,外物總有耗盡的時候,而四品的武夫過于難殺,最后的結(jié)局依舊是許七安彈盡糧絕,所以褚相龍選擇拋棄他們。”
“合理?!?/p>
女子密探嘆息一聲,擔(dān)憂道:“現(xiàn)在如何是好,王妃落入北方蠻子手里,恐怕兇多吉少?!?/p>
男子密探輕笑一聲:“沒那么糟糕,出動四位首領(lǐng),并讓他們聯(lián)合伏擊王妃,蠻子們必然知曉王妃的特異之處。
“那么,最想得到王妃的是誰?”
女子密探恍然道:“青顏部的那位首領(lǐng)?!?/p>
男人藏于兜帽里的腦袋動了動,似在點頭,說道:“所以,他們會先帶王妃回北方,或平分靈蘊,或被許諾了巨大的好處,總之,在那位青顏部首領(lǐng)沒有參與前,王妃是安全的?!?/p>
女子密探贊同他的看法,試探道:“那現(xiàn)在,只有通知淮王殿下,封鎖北方邊境,于江州和楚州境內(nèi),全力搜捕湯山君四人,奪回王妃?”
男人沒有點頭,也沒反對,說道:“還有什么要補充的嗎。”
“有!主辦官許七安沒有回京,而是秘密北上,至于去了何處,楊硯聲稱不知道,但我覺得他們必定有特殊的聯(lián)絡(luò)方式?!?/p>
“何以見得?”男子密探反問。
“許七安奉命調(diào)查血屠三千里案,他害怕得罪淮王殿下,更害怕被監(jiān)視,因此,把使團當(dāng)做幌子,暗中調(diào)查是正確選擇。一個斷案如神,心思縝密的天才,有這樣的應(yīng)對是正常的,否則才不合理?!?/p>
女子密探繼續(xù)道:“而且,使團內(nèi)部關(guān)系不睦,三司官員和打更人互相看不慣,使團對他來說,其實用處不大,留下來反而可能會受三司官員的鉗制?!?/p>
男人摸了摸透著淡青色的下巴,指尖觸及堅硬的短須,沉吟道:“不要小瞧這些文官,也許是在演戲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