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摸了摸透著淡青色的下巴,指尖觸及堅硬的短須,沉吟道:“不要小瞧這些文官,也許是在演戲?!?/p>
“但如果你知道許七安曾經(jīng)在午門外攔住文武百官,并作詩嘲諷他們,你就不會這么認為?!迸用芴降馈?/p>
頓了頓,她補充道:“魏淵知道王妃北行,蠻族的事,是否與他有關(guān)?”
男人嗤笑一聲:“你別問我,魏青衣的心思,我們猜不透。但不能不防,嗯,把許七安的畫像散布出去,一旦發(fā)現(xiàn),嚴(yán)密監(jiān)視。使團那邊,重點監(jiān)視楊硯的行動。至于三司文官,看著辦吧。”
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
第二天清晨,蓋著許七安袍子的王妃從崖洞里醒來,看見許七安蹲在崖洞口,捧著一個不知從哪里變出來的銅盆,整個臉浸在盆里。
王妃心里還氣著,抱著膝蓋看他發(fā)神經(jīng),一看就是一刻鐘。
然后,這個男人背過身去,悄悄在臉上揉捏,許久之后才轉(zhuǎn)過臉來。
“??!”
王妃尖叫一聲,受驚的兔子似的往后蜷縮,睜大靈動眸子,指著他,顫聲道:“你你你。。。。。。。許二郎?”
見鬼了吧?
這個男人她見過,正是許七安的堂弟許二郎,可是許家二郎怎么會出現(xiàn)在這里?
“大驚小怪。。。。。。”許七安得意的哼哼兩聲:“這是我的變臉絕活,就算是修為再高的武夫,也看不出我的易容?!?/p>
說話間,他把銅盆里的藥水倒掉。
“你變成你家堂弟作甚?”聽到熟悉的聲音,王妃心里頓時踏實,狐疑的看著他。
這女人真的沒啥腦子啊,可能是一個人在淮王府耀武揚威習(xí)慣了,沒人跟她搞宅斗,就像嬸嬸一樣。。。。。。。。許七安沒好氣道:
“你是不是傻?我能頂著許七安的臉進城嗎?這是最基本的反偵察意識?!?/p>
反什么?王妃也沒聽懂,撇撇嘴:“我餓了?!?/p>
“粥煮好了,外頭有一只剛打的山雞,去把它修理、清洗一下,然后烤了?!痹S七安吩咐道。
“噢!”王妃乖乖的出去了。
這段時間里,她學(xué)會了修理獵物,并烤熟,一整套流程,這當(dāng)然是許七安要求的。王妃也習(xí)慣被他欺負了,畢竟現(xiàn)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。
當(dāng)然,王妃也是蔫兒壞的女人,她從不正面頂撞許七安,往往私底下報復(fù)。
比如趁他洗澡的時候,把他衣服藏起來,讓他在水里無能狂怒。
又比如把葉片上沾染的鳥糞涂到獵物上,然后烤了給他吃。
最近她尋思著要在烤好的獵物上吐口水。
每次付出的代價就是夜里被迫聽他講鬼故事,晚上不敢睡,嚇的差點哭出來?;蛘呔褪且徽鞗]飯吃,還得長途跋涉。
晚上睡著睡著,口水就從嘴里流下來。
好半天,雞烤好了,吐了好一會兒口水的王妃陰險的笑一下,把烤好的雞擱在一旁,回頭朝著崖洞喊道:
“雞烤好啦,我喝粥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