雜活丫鬟掐著腰跟她對罵:“都說了是以前,以前娘子風光,我們跟在身邊伺候,做牛做馬我也愿意??涩F(xiàn)在她就要死了,我憑什么還要伺候她?!?/p>
梅兒大怒,“娘子只是病了,她會好起來的,等她病好了,看她怎么收拾你?!?/p>
雜活丫鬟反唇相譏:“得了吧,教坊司誰不知道她快死了。但凡有一點可能,媽媽也不會把人都調(diào)走?!?/p>
說到這里,她冷笑一聲:“梅兒姐姐,你衣不解帶的伺候娘子,其實就是為了娘子的那點積蓄吧。你也別惱羞成怒,教坊司里有什么情義可言,姐妹們哪天不是在逢場作戲?
“因為都知道男人只是要咱們的身子,真要以為和那些嫖客有真情,那是傻子。浮香娘子就是這樣的傻子。
“許銀鑼當初成宿成宿的歇在閣里,還不花一個銅板,娘子為了他,連客人也不接待了。還自己倒貼錢上交教坊司。別人抬她幾句,她還真以為自己和許銀鑼是真愛,你說可笑不可小。
“現(xiàn)在她病了,快死了,那人有來看過她?”
這話說到梅兒的傷心處了,她咬牙切齒道:“賤人,我要撕了你的嘴?!?/p>
兩人扭打起來。
“住手!”
門外,浮香穿著白色單衣,虛弱的似乎站立不穩(wěn),扶著門,臉色蒼白。
扭打停了下來,雜活丫鬟低著頭,一言不發(fā),盡管這個女人已經(jīng)病懨懨的,似乎風一吹就倒,但她當初是那么的風光,以致于留下的印象深刻的無法磨滅。
“回去。。。。。。。?!?/p>
剛說完兩個字,浮香身子一晃,暈倒在地。
檀香裊裊,主臥里,浮香幽幽醒來,看見年邁的大夫坐在床邊,似乎剛給自己把完脈,對梅兒說道:
“氣脈虛弱,五臟衰竭,藥石已經(jīng)無用,準備后事吧?!?/p>
梅兒低著頭,低聲啜泣。
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
京城第一名妓浮香時日無多了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這個消息瞬間傳遍教坊司。
有人暗戳戳的高興,也有人唏噓感嘆。
午膳后,青池院。
鋪設著織錦地衣的會客廳里,穿著霓裳羽衣的花魁們,坐在案邊喝下午茶。
桌案上擺著瓜果,冰鎮(zhèn)梅子酒等吃食。
妝容精致的明硯花魁,掃了眼在場的姐妹們,加上她,總共九位花魁,都是和許銀鑼纏綿床榻過的。
“想她當初何等風光,許銀鑼一首詠梅讓她成為京城第一名妓,外面的老爺們?yōu)橐娝幻婧罃S千金,外地的風流才子千里迢迢趕來京城,烈火烹油不過半載,竟已剩余燼?!?/p>
穿著靛青色羅裙,戴著玉簪,氣質斯文的小雅花魁,感慨一聲。
小雅花魁飽讀詩人追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