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過,我父親在今天之前也已經不喜歡你了,所以,我們這算是……扯平了嗎?”
何秩否認:“不算,這樣太狡猾了,至少……你父親沒有實質上傷害過我,可我母親,卻傷了你?!?/p>
俞覺沉默了一下:“我父親一直反對我和你在一起,排斥你,甚至今天說出那些話,你不會……覺得受傷嗎?”
他微微縮了縮身體:“我只是剛剛認識到你母親對我的不喜,就難過到不行了啊。”
何秩手掌有些顫抖,他望著俞覺的背影,心臟的酸疼越發(fā)明顯。
他不曾期冀俞覺會想到這些,可顯然,他超出了自己的預想。
“覺覺,你可以,不必在乎她的態(tài)度,以后,我不會讓她再涉足你我之間的。”
“這樣嗎?可是……秩哥哥,你應該清楚的,我父親不喜歡你,你母親也不喜歡我,根本無法忽視啊?!?/p>
他半真半假,語氣恍惚地繼續(xù):“秩哥哥,要不然……我們私奔好不好?”
何秩對他這樣荒唐幼稚的提議,卻沒有絲毫質疑和猶豫,他開口:“只要覺覺……”
俞覺卻微微抬手,打斷了他的話:“我開玩笑的啦,我都忘了,我還什么都沒告訴你,怎么就說出這樣的話來了呢?!?/p>
他沉默了半晌,語氣淡淡地開口,像是在訴說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:“我本來啊,是想在今天和你表白的,我沒有告訴你要去找你,想要給你一個驚喜來著。”
“秩哥哥,你肯定想不到吧,在酒店那晚上發(fā)生的事情,酒醉時你和我說過的話,我都還記著?!?/p>
“我本想要告訴你,我也喜歡你,想要和你結婚……秩哥哥在那里等了我那么久,我很心疼,我想和你說,以后都不會讓你再等待我,我會主動來到你身邊?!?/p>
他話語里帶著笑意,說出這些,似乎沒有費幾分力氣,一派輕松的模樣。
逐漸的,他聲音有些飄遠,笑著詢問身后的何秩:“秩哥哥,我現(xiàn)在說這些,是不是已經不合時宜了?”
他話語盡數(shù)落下,病房里又恢復了安靜,他等待了良久,卻沒有聽到何秩的回復。
俞覺有些困惑難耐地轉過身去,這才有些驚愕地發(fā)現(xiàn),何秩……好像哭了。
他低著頭,手指抵在眉心處,遮住了他的神色,可他那寬厚有力的雙肩正微微震顫著,昭示著身體主人心情的不平靜。
俞覺從來都沒有想象過,也無法想象,在他眼中永遠泰山崩于前依舊面不改色的何秩,哭泣的樣子。
他一向穩(wěn)重自持,甚少外露情緒,只要他在身邊,就能讓并肩之人無比安穩(wěn),放心將一切交與他處理,就能讓敵人兩股戰(zhàn)戰(zhàn),瞬間繳械投降。
他就是這樣一個人,似乎讓所有人都有了這樣的錯覺,他可以獨自撐起所有,他無所不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