按理說,范家屬于官宦人家,雖然范幕山已經(jīng)致仕,但他的兩個兒子還都是秀才身份,他家的賦稅和徭役是基本都可以免除的。
但這些都要看當?shù)馗改腹俚膽B(tài)度,畢竟一些其他賦稅是不在免除范圍的,還有很多貓膩可以利用,只要父母官想讓你去交稅服役,隨便找個借口你就不得不服從。
所以,對于一些無明文規(guī)定,無朝廷旨意的賦稅,范家不迫于無奈只好認繳。
支出多了,收入少了,家里只能讓那些傭人另謀出路,至此,家中再無仆人。
原本交稅也無所謂,但一些徭役就讓他們?nèi)铱嗖豢把浴?/p>
縣里修路需要出一個勞力去,一去就是一兩個月,回來后還沒休息好呢,又要到另一個地方去勞役,甚至有時還需要出兩個人,這讓原本男丁就少的一家人連連叫苦。
范幕山也曾找過縣令,可是對方不是縣里有事兒拒絕見面,就是出去巡防,一連四五次都是如此,這讓他怎能不知道這是對方的借口,至此之后,他就再也沒有來過縣衙找人。
他也曾書信給自己的朋友,但信還沒有送出縣城就被攔了下來,又嘗試了多種渠道送信,可是最后的結果都是一樣的,這讓范幕山大為惱火。
正所謂落魄鳳凰不如雞,現(xiàn)在他說的話就如犬吠,只能讓周圍人越來越厭惡他,再也沒有任何作用。
不過這里畢竟是他的老家,還是有一些宗親好友過來幫忙的,這也讓他感受到了一絲絲人間溫暖!
這樣日子他們一過就是一年多,原本這般過下去也無所謂,可是他們還是低估了賊人的底線。
范幕山的大兒子為了貼補家里,在縣城開設私塾,這樣就可以一邊教學掙錢,一邊還可以讀書準備科舉。
可一日的中午,不知從哪來了十來個年輕人,不問青紅皂白就把私塾一通亂砸,他上前理論,對方壓根不理會他,上去就是拳打腳踢,就連幾個學生都沒放過。
后來才知道這是縣里另一個私塾先生指使的,原因就是搶了他的學生。
這事告到縣衙,縣老爺在知道對方是范幕山的兒子后,久拖不去審理,至此這事最后只能不了了之。
但學生家長哪肯罷休,孩子被打的事兒全都賴到了范家人身上,為了平息家長怒火,范家不得不賠一筆銀子,但此時他家哪還有銀子賠償,最后只能賣掉五畝良田才湊上這筆銀子。
禍不單行,范家長孫由于從小就體弱多病,一日受到風寒后便一病不起,去縣里請大夫,可是還沒有帶到家,就被另一伙人將大夫搶走了。
無奈之下,范老爺子只好親自上手,畢竟他對醫(yī)學之道還是了解一二的,可是開出藥后卻沒地方去買藥,他們走遍縣城所有的藥店,不是藥店缺藥,就是不接外來方子,反正都被無情的拒絕了。
后來只好在去求宗親,可這次不同往日,他們要求以地做抵押,才能給孩子配藥。
這等無理要求竟然是族長下的令,原因就是這個族長的兒子在縣衙做差役,也不知道從哪聽到了,范家與縣令有矛盾,故而出此餿主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