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穿著一件洗得發(fā)白的藍色棉大衣,袖口都磨出了毛邊,頭上戴著一頂老舊的棉帽子,臉被凍得通紅,鼻尖更是紅得厲害。
他就那么直直地站在寒風里,不停地朝著車廂門口張望著,腳邊還放著兩個用舊棉被裹得嚴嚴實實的暖水袋。
看到姜窈和陸津州的身影,他那雙一直焦急張望的眼睛,瞬間就亮了,像是被點燃的燈。
“窈窈!”他大喊一聲,顧不上腳邊的東西,快步迎了上來。
“爸!”姜窈的眼圈,一下子就紅了。
她三步并作兩步?jīng)_過去,一把抱住了自己的父親。
姜建國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,他一輩子都沒跟兒女這么親近過,但還是用那雙布滿老繭的粗糙大手,笨拙地拍了拍女兒的背。
“回來就好,回來就好。”他的聲音哽咽,眼眶也濕了。
他松開女兒,連忙轉(zhuǎn)身去拿那兩個暖水袋,一邊解著棉被一邊說:“快,快把這個捂上,看你手涼的?!?/p>
他把一個滾燙的暖水袋塞到姜窈懷里,又拿起另一個,有些局促地遞給陸津州。面對這個高大挺拔、氣宇軒昂的女婿,他顯得有些手足無措。
“津州啊,我們這兒冷,你……你也捂捂?!?/p>
“謝謝爸?!标懡蛑莺茏匀坏亟恿诉^來,沒有半分疏離,語氣里是晚輩對長輩的尊敬。
這一聲“爸”,叫得姜建國心里猛地一熱,所有的緊張和局促都煙消云散了。
他看著眼前這個女婿,還是跟以前一樣精神、挺拔。
他安安靜靜地站在女兒身邊,高大的身軀自然而然地為她擋住了一半的寒風,那眼神,沉穩(wěn)又可靠。
姜建國心里那塊最重的石頭,終于落了地。
他的女兒,沒有嫁錯人。
陸津州沒讓岳父再動手,主動拎起了地上幾個最重的行李箱和網(wǎng)兜,另一只手還穩(wěn)穩(wěn)地牽著姜窈。
姜建國看著他輕松拎起自己都覺得吃力的箱子,嘴上沒說,心里卻更是滿意。他趕緊拿起剩下的幾個小包,走在前面帶路。
“走,回家!你媽……你媽從昨天就開始念叨,燉了你最愛喝的雞湯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