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覺夏連忙收回手指,忍不住又大聲說他,“誰讓你又親一下了?”
“你問我的,是你問我的!”裴聽頌好像覺得自己已經(jīng)是世界上最冤枉的人了,急得像個翻不了身的蚯蚓。
這輩子方覺夏都沒有應付過這種場面,他二十三年來積累的人際交往經(jīng)驗在裴聽頌身上全都廢了,心力交瘁。
深深吸了口氣,方覺夏不想再跟他糾結(jié)誰親誰怎么親的問題了。他從裴聽頌的身上起來,長長地舒出一口氣。
他真是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了。
“我們休戰(zhàn),行嗎?睡覺?!狈接X夏拿起那條浴巾,沿著對角線一卷把他捆起來,“你明天不是還上課,你給我老老實實睡覺?!?/p>
“我不想上課?!闭f完他又打了個噴嚏。
你想不想上課跟我有什么關(guān)系。
方覺夏沒搭理他,抱著自己的被子準備離開,再這么折騰下去,他半條命都搭在裴聽頌身上。
可他剛要走,裴聽頌就一邊叫著一邊扭著要跟他走。
真摔下去又不得了。
“不許動?!狈接X夏沒轍,只能將就著在他旁邊躺下,準備等他睡著之后再走。
看見方覺夏關(guān)了燈躺在他旁邊,裴聽頌終于是消停下來,不吵也不鬧了。方覺夏裹著自己的被子背過去面對衣柜,感覺裴聽頌一拱一拱的,往他后背靠。
方覺夏一言不發(fā),黑暗中什么都看不清,他也不想看清。一整天的錄制耗光了他的體力,他早該睡著。他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充滿了氣的氣球,碰上裴聽頌這個仙人掌,扎了一身的刺,不管他愿意不愿意,這些氣也都一股腦泄出去,只留下軟綿綿的干癟軀殼。
過了一會兒,身后又一次傳來裴聽頌的聲音,但不像剛才那樣委屈又任性了,沉沉的,帶著點難以名狀的請求意外。
“不要關(guān)燈。”
方覺夏莫名,背對著裴聽頌冷冷說,“不關(guān)燈怎么睡覺?!?/p>
說罷,他感覺到裴聽頌的頭抵上他的后腦。
“關(guān)了燈方覺夏就看不見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