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自珩睡到了床邊,無處可放的手垂了下來,夏習(xí)清先是試探著摸了摸指尖,見他沒有醒過來,便放心大膽地將他的手牽起。周自珩的手指很長,手掌寬大而干燥,讓他不禁想到他在籃球賽的時候單手抓球的樣子,游刃有余。
像是玩弄小狗的爪子一樣,夏習(xí)清抓住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將他的手指收攏,然后又一根根攤開,最后把自己的手指嵌進去,莫名契合的十指相扣。
如果他的存在只為了自己一個人。
[那座藝術(shù)館是媽媽為了你建造的,你知道嗎?]
回憶起母親在藝術(shù)館失心瘋發(fā)作的畫面,夏習(xí)清忽然感覺芒刺在背,他無力地松開周自珩的手。
垂下頭的時候發(fā)現(xiàn)腳邊有一支中性筆,大概是周自珩拿來記筆記的。
夏習(xí)清從不確信自己會真正得到某個人的愛,他們愛的大多是他的皮囊,也有一些自詡伯樂的人贊賞他的才華,或是憧憬他的家世。可剝?nèi)ミ@些糖衣,里面的自己苦澀得讓人卻步。
自私自利,慣性撒謊,表里不一,風(fēng)流成癮。
之前的他一直認(rèn)為周自珩看不起自己純粹是眼瞎,那么多人都追捧著他,圍繞著他,周自珩卻偏偏避之不及。
可事到如今,無論他再怎么自負(fù),再怎么嘴硬,都不得不承認(rèn),是自己配不上這么好的周自珩。
第二天的中午,周自珩是被蔣茵的奪命連環(huán)call叫醒的,他都忘了自己還有一個廣要拍,整個人睡得昏昏沉沉的,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睡前看了自己出道時候的電視劇,做夢的時候一直夢到拍戲時候的事,夢見一個穿著白裙子的姐姐,她摸著自己的頭,用紙巾給他折了一朵白色的玫瑰。
等他再次抬起頭的時候,那個女孩兒就消失得無影無蹤,周自珩很著急,一直在那個公園跑著,想喊卻喊不出聲。
忽然聽見身后有人在叫他的名字。一回頭,他看見了夏習(xí)清。
手里拿著一枝暗紅色的玫瑰,他朝著自己微笑。
剛走近,那朵玫瑰就在一瞬間枯萎了。他的表情很悲傷,可是卻沒有眼淚。
[你不喜歡我的,對吧。]
冷汗涔涔,周自珩睜開了眼睛。床上只剩下自己一個人,連投影儀都被關(guān)掉。沉睡中的他沒辦法挽留,夏習(xí)清不在的事實,對他來說不算多大的打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