喂,佘登科,你如果有了錢打算干嘛?”劉曲星坐在石碾子的臺子邊緣,一邊吃著師父帶來的卷餅,一邊含混問道。
“當(dāng)然是先給我家人買個宅子啊。我想買個兩進的院子,后面的院子住我爹和我娘、大哥和大嫂,前面的院子里住我二哥二嫂、三哥三嫂。他們這些年太辛苦了,全家人擠在一間屋子里打地鋪,翻個身都不容易?!?/p>
“你自己呢?你自己住哪?”
佘登科將手里最后的卷餅塞進嘴里,“我住醫(yī)館啊,家里不用給我留屋子。劉曲星,你有錢了打算干嘛?”
躺在一旁草席上偷懶的梁狗兒,透過鼻梁與草帽的縫隙,偷偷打量著那群正在歡呼的少年郎。
劉曲星想了想說道:“我想把我娘從劉家屯接出來,這樣她就不用再看注目眼色了,每次她來給我送錢送吃的,回家都要遭人白眼,還少不了一頓奚落?!?/p>
“有錢真好?!辟艿强频皖^道:“錢像個老神仙,能幫人圓夢?!?/p>
劉曲星忽然問道:“有錢以后,你還要在醫(yī)館當(dāng)學(xué)徒呢?”
他看見梁貓兒臉上的笑容,不知不覺間,嘴角也微微翹起,仿佛年少的時光也從自己身上又走過一遍。
佘登科怔了一下,有些遲疑道:“是啊,有錢了還當(dāng)學(xué)徒嗎?”
啪的一聲。
竹條落在了佘登科背上,火辣辣的疼起來。
佘登科轉(zhuǎn)頭一看,姚老頭不知何時走到自己身側(cè),他怒目看向劉曲星:“孫子……你他娘的又給我挖坑?!?/p>
可就這么看著看著,梁狗兒的眼神里的光又暗淡下來,他扯了扯帽檐,將自己的臉完全遮在了草帽之下。
姚老頭冷笑著看向二人:“行啊,有錢就不在我太平醫(yī)館當(dāng)學(xué)徒了是吧?!?/p>
劉曲星趕忙從石碾子跳下來,諂笑道:“師父,那可是佘登科說的,跟我沒關(guān)系,我肯定在醫(yī)館里踏踏實實學(xué)醫(yī)術(shù),往后像您一樣受人尊重?!?/p>
姚老頭譏諷道:“幾位富家翁,何必來我太平醫(yī)館吃苦受累?”
世子和梁貓將陳跡緩緩放在地上,陳跡神了神自己被弄亂的衣服,平靜說道:“王爺請講?!?/p>
佘登科慌張道:“師父,您別誤會,我們肯定要留在醫(yī)館伺候您的,這兩年,您對我們的好,我們都記著呢?!?/p>
這時,梁狗兒躺在不遠處的草席上,叼著根草莖,晃悠著自己的二郎腿,“五千兩銀子喲,你們打算怎么分配?哈哈,古往今來多少兄弟反目成仇,不是因為共患難,而是因為共富貴?!?/p>
梁貓兒舉手:“我本就是來幫個忙,我可以不分?!?/p>
梁狗兒猛然坐起來,恨鐵不成鋼道:“這幾天除了陳跡,就你賣力最多,你憑啥不分?”
梁貓兒瞥了他一眼:“哥,你先別說話,反正沒你份?!?/p>
梁狗兒:……
他張了張嘴,半天沒說出話來,最后他干脆往后一躺,草帽往臉上一蓋,翹著的二郎腿比誰抖得都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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眾人漸漸安靜下來,面面相覷,誰也不敢先開口。
五千兩銀子大家該怎么分呢?平分倒是個好辦法,可誰都知道,平分對陳跡不公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