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千兩銀子大家該怎么分呢?平分倒是個好辦法,可誰都知道,平分對陳跡不公平。
就在這沉默中,白鯉想要上前一步說話,卻被靖王伸手拉到了一遍。
他饒有興致的打量著這群少年郎:天下熙熙皆為利來,天下囔囔皆為利往,只有在真正的利益前,你才能看清一個人。你先別說話,咱們且看看你這些朋友,能不能經(jīng)得起考驗。
世子亢奮問道:“史書上會不會真這么寫:嘉寧三十一年秋,陳跡,佘登科,劉曲星,梁貓兒,羅追薩迦,朱白鯉,朱云溪制水泥,遺澤萬世。”
白鯉遲疑了一下,低聲說道:“可為什么要考驗人性呢?這對被考驗的人不公平?!?/p>
歡笑聲中。
靖王一怔,繼而笑道:“傻孩子,這世上哪有公平可言,你得學(xué)會保護自己?!?/p>
話音剛落,一駕馬車在窯廠外緩緩?fù)O隆?/p>
卻見張拙掀開車簾,拎著自己官袍衣擺便跳了下來,落地后,還不忘回頭扶陳禮欽一把,這才一起大步流星走進窯廠。
兩人來到靖王身邊,張拙拱手:“王爺”
靖王抬手阻止:“先魔藥說話驚擾他們,且看看他們?nèi)绾畏皱X,兄弟之間分錢向來都是好戲,你們兩人來的正是時候,剛巧趕上了?!?/p>
張拙詫異:“分錢?分的什么錢?”
靖王笑著說道:“待會兒再慢慢解釋給你們聽,對了,陳大人,陳跡也在其中?!?/p>
此時,張拙微微瞇著眼睛,仔細分辨人群中的每一個人,他將陳禮欽拉到一旁,壓低聲音問道:“咦,你家那小子怎么也在這里呢?”
陳禮欽遲疑了一下,小聲說道:“我昨日便知道他在這,還專程來接他回府,但他沒有跟我走。”
卻見靖王手里拿著一塊敲下的磚頭,手指摩挲著粘在磚頭上的水泥:“我們來談?wù)勥@個生意吧??茨闩c云溪,白鯉是至交好友,我也不占你便宜。一口價五千兩白銀,你將水泥配方賣給我。”
張拙意外道:“這孩子好大的氣性,寧愿來窯廠干粗活重活,都不愿意隨你回陳府?”
陳禮欽嘆息道:“先前也是我這做父親的失察,他去太平醫(yī)館后,我每月囑咐管家遣小廝去給他送月銀,哪成想,這小廝偷偷克扣,將每月三兩銀子,改成每月三百文,后來干脆拖拖拉拉的延誤不給,想必他來窯廠也是要給自己賺些學(xué)銀?!?/p>
張拙大量了陳禮欽一眼:“陳大人,小廝下場如何?”
陳禮欽答道:“已經(jīng)杖斃了?!?/p>
張拙捋了捋胡須,又問道:“管家呢?杖斃了沒有?”
陳禮欽搖搖頭:“沒有,杖十略施懲戒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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張拙意味深長的笑了笑:“你家這小子倒是比我家那小子有韌性,寧肯吃苦受累,也不會去受這窩囊氣,想必流連賭坊也是被狐朋狗友所害。聽我一句勸,你先給你家那小子兩百兩銀子壓住心慌,再將你家那蠢管家杖斃,給他出氣,保準能將他帶回去?!?/p>
“杖斃管家?”陳禮欽詫異看向張拙,”何至于此?此管家也是我從京城帶來的府中老人,十多年兢兢業(yè)業(yè)打點上下,沒有功勞也有苦勞?!?/p>
白鯉理直氣壯道:“我還藏了些!”
張拙樂了:“先皇在位時,胡廣將軍功勞夠不夠大?他收服崇禮關(guān),擋住景朝鐵騎十余載,功勞大到他敢手握兵權(quán)咆哮朝堂,最后是什么下場?先皇先是提拔劉文成任兵部尚書入閣,隨后又任由劉閣老剪除胡廣將軍羽翼,將胡廣將軍抄家滅族,待到劉閣老被所有人罵成奸相,先皇一紙詔書貶斥劉閣老回鄉(xiāng),立馬被夸成了一代明君?!?/p>
要說還有什么事比這更快樂,那便是把這件事做成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