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培明劇烈的咳嗽,臉漲得通紅,手指張恪,哭笑不得,一時順不出氣來,就沒法開口說話。
蔣薇下意識要去拍他的背,手伸到半途,嘎然止住,扭頭朝張恪嗔怪道:“說話喘這么大口氣,這么多人的衣服,你都拿回家洗去?”掏出紙巾,先將桌上的殘液抹掉,再擦濺到身上的咖啡汁。
張恪將袖管上的一滴咖啡擦掉,無辜的問:“我小孩子家的,說話總要多考慮一會兒時間,這也能怨上我?”見宋培明順過氣來,說道,“宋叔的提議真的不錯,不過我要問問專業(yè)人士的意見。”
宋培明撫著胸口,無奈搖頭笑了笑,只能怨自己心太急,又讓這小子給耍了。
周復欲言又止,心想有話總得要有人說,背地說還不如當面說,見許思到外面的辦公室去打電話,遲疑了一會兒,說道:“造紙廠的資金壓力很大,二個月內(nèi)必須達到兩千萬的回款,原以為能將租金提留一部分作為緩沖……”
周復能當宋培明的面說這番話,實屬不易。
張恪敲了敲玻璃幾,抬著頭看著宋培明:“不要以提前支取盈利的名義,就當區(qū)里以在造紙廠的盈利作抵押,向造紙廠拆借資金。老周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,以拆借的形式,等到明年開春,萬一造紙廠的資金周轉(zhuǎn)不過來,區(qū)財政要緊急歸還這筆錢給我們應急?!?/p>
“行,”宋培明一口答應下來,能從造紙廠借到錢去搞市民休閑綠地,王岐江再不會拿財政緊張當借口推搪,真等到錦湖開口向區(qū)里討要這筆錢。
王岐江更不敢跳出來阻撓,程序上雖然復雜了一些,至少多了兩個月的周轉(zhuǎn)期,最關鍵的這一順一帶,將王岐江那邊的阻力消彌于無形了,錦湖都這么積極的推動這事,甚至愿意先墊付建設資金,王岐江再要阻攔,那真是不會看臉色了,“造紙廠能調(diào)出多少資金來?”
“具體能調(diào)出多少資金。我要聽周游地意見,他對資金回流的預期最有把握。”
周復見張恪有這個打算,就不再勸阻,以拆借的名義,就算到時候區(qū)財政沒有錢,只要握有區(qū)財政的債權(quán),從銀行臨時拆借也方便。
只是他腦子有些轉(zhuǎn)不過彎來。
政府要搞什么活動向企業(yè)攤派收費那是常有的,一本正經(jīng)的借錢,他還沒有聽說過,也只有錦湖背景深厚的公司,才不怕政府賴帳。
周游與周一平上來后,張恪將情況簡單的介紹了一下。
周游說道:“造紙廠生產(chǎn)的中高檔文化用紙,在市場上屬于強勢商品,我們拿試生產(chǎn)的那部分紙品去試水,市場反應良好。資金回流不存在什么問題?!?/p>
張恪笑了笑:“廠商關系歷來都是由終端市場決定,如此說來,我們的態(tài)度可以更強勢一些,”對周游說。
“你跟謝晚山商量一下,錦湖這次可以在價格上再讓掉兩個點,我需要海州分公司賬戶上地幾百萬資金明天都轉(zhuǎn)到造紙廠的賬戶上?!?/p>
周游點點頭:“我晚上跟謝晚山通電話,分公司這邊準備的資金就是為造紙廠準備,我想問題不會太大?!?/p>
張恪敲敲桌子,對邵至剛、劉明輝說:“飲食廣場的項目明天就正式啟動吧,”又對宋培明說,“造紙廠可以拆借四到五百萬資金先給區(qū)里用,休閑綠地那邊也可以同時開始。”
蔣薇心里想無論造紙廠還是錦湖,賬上只有維持日常所需的幾十萬流動資金。
雖然錦湖在出售海泰貿(mào)易股份時,獲得二三百萬資金,那這筆資金隔天就讓張恪轉(zhuǎn)出去了。
手里沒有錢。
上千萬的項目就這么決定明天啟動,誰都不去質(zhì)疑其現(xiàn)實性,這是蔣薇以前所不能想象的,她之前也沒有接觸過資本運作方面地東西。
周復還要趕到新廠去,張恪與許思送宋培明到樓下。
前門高樓大廈華燈璀璨,黛青色的夜空看上去很淡,將宋培明送走,張恪與許思轉(zhuǎn)身往回走,卻看見杜飛站在大廈前的臺階上。
“你怎么在這里,”張恪詫異的問,“找我?”
“唐婧說的,”杜飛走過來抓住張恪的胳臂,只看了一眼許思,說道,“我來找你陪我去喝酒?!?/p>
張恪沒把公司的具體地址告訴唐婧,但她知道到新海通大廈能找到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