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妃蓉跟在薛國華后面,幫他捧了一大堆圖紙進來,她看到張恪跟許鴻伯坐在棋盤前,有些發(fā)愣,記得張恪好些日子沒來跟許鴻伯下棋了。
許鴻伯對薛國華說:“沒有必要將圖紙都拿出來,一下子能看多少?”
“我只挑了一些!”薛國華有些灰白的眉頭挑了挑,也不顧棋子都沒有拾到棋盒子里,徑直將圖紙堆到棋桌上,隨手拿出一份,鋪展開給張看,激動的說:“你看看,多漂亮的建筑,要都拆了,就太可惜了……”
不是正規(guī)的藍圖,而是用大幅的素描直接將建筑的主體結(jié)構(gòu)勾勒出來,美輪美煥。
許鴻伯說道:“這些都是想象復(fù)原后的建筑原貌,要把現(xiàn)實中結(jié)構(gòu)給破壞掉的建筑復(fù)原成這樣子,要花很大的力氣,每一棟都要花很大的力氣,何況這么多棟?”
薛國華瞪著許鴻伯,說道:“你到底站在哪個立場在說話?”
許鴻伯笑著說:“我只是實事求是的說話。”棋桌上都擺滿了圖紙,陳妃蓉懷里捧著圖紙都不曉放那里,許鴻伯喚人搬來一張棋桌并到一起,讓陳妃蓉將圖紙都放下來。
陳妃蓉原以為張恪是來跟許鴻伯下棋的,沒想到薛國華捧來圖紙卻攤給他看,心里十分詫異。
張恪對她頷首微笑,她詫然之間倒不曉得如何回應(yīng),卻顯得臉上神情更加的冷淡。
張恪還以為她對自己還存在著一貫的誤解,倒沒有太在意,接過薛國華老人手里的圖紙,認真的看起來。
陳妃蓉放下圖紙,見棋院里其他人都離得遠遠的,也知道不應(yīng)該站在那里,詫異的多看了張恪兩眼,也就回到偏殿繼續(xù)溫習(xí)她的功課,只是心里搞不明白:許鴻伯辛辛苦苦收集來的圖紙,為什么要拿給張恪看?
張恪看了幾張圖,對許鴻伯說道:“這事情,我跟我爸爸都是外行人,許老師,能不能你跟薛老去見一下唐伯伯,把你們目前已經(jīng)做的工作匯報一下……”
薛國華不清楚張恪嘴里的“唐伯伯”是誰,詢問的掃了許鴻伯一眼。
許鴻伯解釋道:“唐學(xué)謙,他爸爸是張知行……”他不顧薛國華眼里的震驚,轉(zhuǎn)頭問張恪,“將我們目前的工作跟唐學(xué)謙匯報可以,但是唐學(xué)謙問我們下一步準備做什么,我們該怎么回答?”
張恪笑著說:“這是你們問唐伯伯的問題,為什么要我來回答?”
許鴻伯笑著說:“這事你牽頭要做的,這時候想?;^也沒門,市里早就有將沙田整片拆除的統(tǒng)一意見,唐學(xué)謙要力挽狂瀾,還得我們給他找借口?!?/p>
張恪說道:“唐伯伯的心思現(xiàn)在也搖擺不定,許老師先把唐伯伯拉到我們的陣營里再說以后的事情,我能做的事情啊……”張恪考慮了一會兒,問薛國華,“薛老,在丹井巷有沒有很值得修繕保護的建筑?”
“有,怎么會沒有?丹井巷整條巷都值得原貌修繕……”薛國華從圖紙翻找出幾張來遞給張恪,“你看這張,主樓、家眷樓、回字形走廊、庭院戲臺,是典型的三進式清中葉會老堂建筑……還有這張,最早是清末的棋館,很典型的會館建筑……”
張恪拿起棋館建筑的復(fù)原圖,問薛國華:“這棟院子要恢復(fù)原貌,要多少資金?”
“總得要一百七八十萬左右……”薛國華有些不確定的說,倒不是不確定修繕的成本,而是不確定張恪問這話的用意。
三層方形磚木會館式建筑,圖紙旁標注著建筑面積為僅八百平米,拆掉重建類似結(jié)構(gòu)、相當面積的洋樓,大概不需要一百萬,但是要修繕恢復(fù)原貌,加上收購舊樓的錢,差不多要多花掉兩三倍的代價。
文物修繕還真是耗錢的事,難道市里都要回避這事,張恪之前的估算還是少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