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婉婉摸了一張牌又打出去,“酸,懂么!”
張法音淡定道:“人與人悲喜不通?!?/p>
有的人視讀書如受刑,有的人能讀書已經(jīng)是莫大的幸運。
李弘安如今年紀還小,大字不識一個,連話都說不利索,王寶瓊才會把他帶出來。
等他再大一點,王寶瓊哪怕把他塞到旁聽席,也會把他留在家里。
因為將門極度依賴傳承,無論武藝還是兵法皆是如此。
有爹靠爹,沒爹靠哥,真不是一句玩笑話。
將門失怙無人教導的孩子,最后會是什么結果,只要想想六羆當初拉胯的模樣就知道。
這種時候必須要有人承擔父職,要么長兄如父,要么伯父、叔父、舅父,甚至義父,能用的人都得用起來。
馮昊慨倒霉在他是這一輩里最大的孩子。
林婉婉從王寶瓊的只言片語中拼湊出來,馮睿業(yè)當初的托孤對象是馮睿達。
一個既在情理之中,又在意料之外的人選。
過繼出去的親兄弟成了堂兄弟,難道就是外人了么?馮睿晉難道不比馮睿達靠譜?
總讓人懷疑,他和馮睿晉之間是否有不可調(diào)和的矛盾。
但看他們?nèi)粘O嗵?,雖然少不得打打鬧鬧,依舊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血親。
如今馮睿達遠去并州,馮昊慨轉眼就“失學”大半年,馮睿晉一看繼續(xù)下去不行,但他公務繁忙無暇他顧。待馮昊慨解禁之后,立刻把人塞到李君璠身邊。
李君璠中正平和,無論是性格還是本事都是如此。他最大的優(yōu)點是沒有缺點,最大的缺點是沒有優(yōu)點。
大造化沒有,但想犯大錯也不容易,教個孩子尚且能夠應付。
李君璠只得硬著頭皮上場,就當是預習將來對兒子的教導了。
結果李君璠每晚入睡之前,都得復盤一遍當日的一言一行,思量自己有沒有哪句話說得不妥,精神壓力頗大。
他小時候,也沒想過做領兵的將軍會有那么多的坑啊!
一坑更比一坑深,埋了自己不算,還埋全家和全軍。
此時無比思念遠方的李君璞。
遠在并州的李君璞絲毫沒有感受到兄弟的思念,只是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噴嚏,攏了攏身上的披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