遠在并州的李君璞絲毫沒有感受到兄弟的思念,只是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噴嚏,攏了攏身上的披風。
關中此刻已經有星星點點的綠意,并州僅僅是消去了殘雪。
白湛扭頭問道:“玄玉,可是受涼了?”
李君璞搖了搖頭,“并未?!?/p>
他的注意力繼續(xù)關注校場上演練的并州大營大軍,比不得南衙四衛(wèi)軍容齊整,但肅殺之氣更勝一籌。
這才是真正從尸山血海里殺出來的邊軍。
李君璞如今云內縣令之職并未卸下,隨意在并州大營掛了一個參軍的職務,不管實務。
鑒于并州大營內山頭林立,大多數(shù)人只當他是為代州軍參贊畫策。
比起李君璞的虛職,孫無咎的主簿就是真真切切的實職。幾乎剛洗去風塵,就把白湛身邊的一攤子庶務管了起來。
孫無咎要出身有出身,要背景有背景,要關系有關系,連本事都不缺……對此事,所有人都表示平靜和接受。
翻遍并州上下,出身和關系兩者相加,比孫無咎硬實的人實在不多。
換個人來,指不定要面對多少明面上的質疑和試探。
何況白湛早就說過,要給親愛的大舅子留個位置,算虛席以待了。
白湛此刻站在點將臺上,思慮道:“若南衙的齊肅和并州大營的血氣能綜合一二,必然是天下強軍?!弊阋缘钟回实那忠u,更能主動揮師北上,征服廣袤的草原。
問道:“我想要的是不是太多了?”
尉遲野對右武衛(wèi)頗為了解,至少是表面的理解,“很費時間吧!”
現(xiàn)在,他們最缺的就是時間。
李君璞看過段曉棠的操典,至少看過前幾章,清楚其中精髓。
直言不諱道:“知道你眼前是一群什么人嗎?兵痞、兵油子。若盲目照搬南衙的辦法,只會折損戰(zhàn)力?!?/p>
在李君璞看來,讓眼下的并州大營繼續(xù)保持野蠻生長的姿態(tài),才能在接下來草原作戰(zhàn)上發(fā)揮最大的作用。
若為了表面光鮮,把他們強行塞入名為《操典》的殼子,無異于自毀長城。
孫無咎嘆一口氣,“可看南衙諸衛(wèi)的樣子,實在有幾分羨慕?!?/p>